沿階梯走下去,掌祀停在一間牢門前,取出打開牢門的鑰匙。
蘇漾抬眼望去,見牢中刑架上吊著三個人,他們身上穿著道袍,原本雪白的衣衫此時已是破破爛爛,被血染得污糟不堪。
有腐爛氣味傳來,他不由掏出手帕,掩了口鼻“這就是那三個神仙”
掌祀“正是。”
“看樣子,你們已經用過刑了。”
“這幾個神仙不老實,被關進了牢里還想著跑,老朽就命人給他們吃了點苦頭,算不得多大刑。”
牢門打開,蘇漾隨他走進去“看守界門那兩個呢”
掌祀愣了愣“主君沒和將軍說嗎那兩個已被押到大會上了。”
蘇漾“嗯”
“將軍忘了咱們魔界召開大會,黑夜降臨便會舉辦祭禮,那兩個就是這次的祭品。”
蘇漾聽完,面色微微一沉。
掌祀見他這樣,不禁瞇起了眼“鬼月將軍,你在界外這一千年,可真是將咱們魔界的事兒忘了個一干二凈啊。”
蘇漾知他起了疑心,出聲解釋“掌祀誤會了,我只是想到眼下已近天黑,你卻還在這兒陪我審人,這樣一來,祭禮不是無人主持了么。”
掌祀道“這個將軍大可放心,祭禮早已準備妥當,待你提審完這三個神仙,我再趕回去,也來得及。”
“可我覺得”
蘇漾忽地笑了聲“恐怕來不及了。”
地牢晦暗陰森,掌祀聽他這一笑,竟是有些毛骨悚然“你什么意思”
話音落,他才發現自己兩足如同灌了鉛,沉沉地扎在地里,身體也似有千斤重,竟是動也不能動。
像是中了某種定身術。
蘇漾已不再管他,顧自走上前,動手將那三個神仙從刑架上解下來。
“你對我做了什么”
掌祀又驚又怒“鬼月,你叛變了是不是你現在替那些神仙賣命”
“來人快來人”
他的喊聲在地牢中回蕩,外邊的甬道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三個上仙被解除禁制,虛弱地向蘇漾道謝“多謝這位義士出手相救,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正在這時,兩個獄卒闖了進來,他們看見牢房中的景象,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只聽掌祀喝道“愣著做什么鬼月將軍叛變了,快將他拿下”
蘇漾揚了揚眉。
他回過身,唇角噙著笑,面對獄卒砍來的刀只是漫不經心往旁側一避,邊閑閑道“其實呢,我并不是什么鬼月將軍。”
“可憐他死了一千多年,死后還要擔上個叛徒的污名,我于心不忍,所以替他解釋一下。”
掌祀怒道“少廢話,你到底是什么人”
“問得好。”
蘇漾袍袖輕揚,也未見如何動作,便將兩個獄卒放倒在地。
他踱向掌祀身邊,施施然繞著他轉了個圈,像是逮住了老鼠,卻不急于將其殺死的貓。
蘇漾摸了摸下頜,沉吟道“雖然我不是鬼月將軍,不過有件事,我并沒有騙你們。”
“千年前臨界崖一役后,他消失不見,確實是去刺殺折蘭君。”
“只是很遺憾,刺殺沒成功,他也沒能逃掉,死在了月沉山里,隨身的物件嘛,自然也落下了。”
蘇漾說得不疾不徐,慢條斯理,掌祀聽到這,已是目眥欲裂。
“掌祀大人是聰明人,想必已經猜到了。”
蘇漾笑瞇瞇地,語氣輕快“我就是他沒能殺掉的那個人。”
他細長的手指擒住掌祀咽喉,將人提了起來。
掌祀兩腳在空中踢蹬,不住掙扎,蘇漾見他神情痛苦,歪了歪頭,似乎有些苦惱“你們主君怎么還沒到,他再不來,我也找不到理由不殺你了。”
話音剛落,便聽甬道中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既然已經暴露身份,蘇漾也沒必要再以這副假面示人。
他抬手摘下了易容,聽見腳步聲踏進牢房,噙著笑望過去,語調微揚“好久不見了,魔君大人。”
蘇漾眉眼生得極好,眼尾如狐貍般微微上揚,一笑眼睫便低垂下來,襯著眼尾那枚淚痣,顯得溫柔且撩人。
裴凜停了腳步,黑金華袍的胸前有血跡已經干涸,洇開一片暗紅顏色。
半晌。
他出聲道“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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