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閑“”
白衣公子輕笑了聲,拍了拍手,很快,龜公領著一群人下來,萬兩銀子分幾人端著,呈在了花魁的眼前。
花魁迫不及待地往下走了兩步,稍有些矜持地回收了收,掀起托盤紅布的一角,往里瞥了一眼。
岸上嚎呼,那一閃而過的金光銀光刺到了他們的眼睛,輕易煽動了他們心底最樸實的欲望。
眾人看白衣公子的眼神登時不一樣了起來,里頭充滿了艷羨、探究、攀附、敬畏
江熙沉心嘆,果然還是錢好啊。
花魁原本疏離矜持的笑都熱絡甜蜜起來“公子。”
這便是選定了。
江熙沉終于站了起來,在畫舫船侍女恭敬的迎接下,眾目睽睽之下走向了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
經過薛景閑時,故意停下,睨了他一眼,用扇柄敲了敲他肩膀,低聲道“薛公子,一萬兩買你這張臉,你這臉,真值錢啊。”
薛景閑心下又氣又笑,怎么會有這種鳥人,面上一臉不屑地看著眼前人。
他比自己要矮半頭,身形清瘦,抬頭用折扇敲他肩膀之際,身上淡淡的冷香隨著細微的風動傳來,薛景閑還沒來得及去體會,心頭就是一動。
江熙沉離得近了也愣了愣,薛景閑身上的味道很干凈清冽。
他對氣味尤其敏感,在煙花之地久了,這地兒男子身上該有的味道他都知道的,不是脂粉味,就是酒熏味,再不然還有一些更難以言說的。
薛景閑身上卻隱隱透著書卷墨香。
可他又哪里是讀書風雅之人。
薛景閑回過神來,為自己一瞬間的走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嗤笑道“我這張臉還值一萬兩,兄臺呢都不敢露出來見人,怕是要嚇著花魁姑娘的。”
老板娘聽見這句,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若無其事地扶花魁回船。
江熙沉一笑“這就不牢薛兄費心了,薛兄臉值我一萬兩,情么你覺得呢”
薛景閑雖是瞧不見他面容,但還是能感受到他帶著揶揄戲弄的眼神。
這就是在諷刺他之前那句情懂不懂了。
他一共付了一萬兩,臉值一萬,情便是分文不值了。
薛景閑心下一嘲,他倒是重財輕情,也懶得和他計較,江熙沉睨了他一眼,被龜公姑娘們百般逢迎著上了花魁的畫舫船,帶去岸上一陣艷羨的起哄嚎叫。
薛景閑看著逐漸遠去的畫舫船,眼底微微流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怎么會有這么氣人的人。
莫名奇妙。
他可沒得罪他,他莫名其妙壞了自己好事不說,居然還陰陽怪氣地嘲諷了自己一通。
什么鳥人,有幾個錢而已,你要是知道我薛景閑
薛景閑反應過來自己的幼稚,暗抹了把臉,眨眼又淡定從容起來。
沒空跟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計較。
被壞了事也沒關系,他還有后手。
他面色不改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