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生日這天,醒來,來自家人、朋友和一些同事、客戶的祝福。
不知何故,33歲時全然不覺得年紀大,自信極了。可這個數字一旦變成34,就好像難聽了些。或許是帶個4,就像提醒她在奔四,膈應。
桑絮竟然才25,她25的時候還在讀書呢。
那都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心中一凜,怎么想起桑絮來了。長一歲就長一歲,想桑絮那個混蛋干什么。
這么多條祝福,都沒桑小姐的,還笨到想她。
虞眠說她說得真對。
生日祝福里,虞家姐弟最突出,虞眠還不死心“在這美好的日子里,鄙人十分希望裴總抽出時間,與佳人共赴良宵。”
跟著兩張照片,還是那個女生,簡介說還在讀大學。
美則美矣,眼睛太空洞了,一眼就看到底。
虞瞳的祝福更是無恥至極,“阿渡,從十四歲等你到三十四歲,二十年,一晃而過。你依舊美在我心坎上,生日快樂。”
裴思渡沒忍住回懟“二十年談了不下二十個女朋友,你等得很精彩。”
虞瞳臉皮再厚也無話可說,發了“告辭”二字。
工作日不因日子特殊而更改,何況這日子不算特殊,裴思渡一點兒期待都沒有。到公司便開始忙,十一點后才有空隙休息,走到窗邊眺望,放松過度使用的眼睛。
休息結束,打開私人手機,從上劃到下。苦笑了下,有人大概是忘了。
這個日子,她們只提過一次,又過去了這么久,忘了沒什么。
怕就怕在明明記得,卻因為此前的冷遇,裝作不知。
裴思渡打心底里覺得后者更像,畢竟桑絮腦子很好使,人又小氣。
嘆息畢,正準備繼續工作,“阿羽”竟給她發來了消息。
不同于旁人的祝福,她只是問“你在公司上班嗎”
猜到這話不會無故而問,裴思渡心里一緊,幾步跨到窗邊,俯視人流。
自然什么都看不見。
桑絮出車站后沒去找封憬,她不想讓封憬知道她又來了。有些事反反復復,自己折騰自己倒無妨,不能折騰朋友,讓人擔心。
她徑直打車到公司附近,坐在咖啡廳里給裴思渡發消息。
忐忑在三月里瘋長,手心里滿是汗。
她想了好幾個開場白,又覺得全是廢話,比如說“生日快樂”,裴思渡一句“謝謝”就能結束聊天,到時候還得再問。
再加上這個時間點,她或許很忙,如果連“謝謝”都不回,那就白來了。
于是她不容自己玩循序漸進那套,硬著頭皮,直接問她在不在公司。這句話看似廢話,其實是句暗示。
只要裴思渡在公司,就會看出她的意圖。
縱使裴思渡不在,哪怕出差去了,也會知道自己來過。
這一趟的心意就算送出去了。
咖啡一口沒喝,坐立不安地等了五分鐘,裴思渡才回復一個字“嗯。”
桑絮突然不知道怎么繼續下去,裴思渡對她,太冷漠了。
她不怪裴思渡的冷漠,但她害怕這冷漠就是婉約的拒絕,她的糾纏會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