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點點頭,頓了頓,又搖搖頭。
“窅魔雖然生生不息難以滅絕,卻很少這樣頻繁肆無忌憚,接二連三出現在人前。”
從中元節在市郊對何疏下手,到屢屢依附在曲婕身邊,還有剛才的施從達和小劉。
這些人職業性格經歷毫無關聯,可見窅魔猖獗,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
問題來了,寧冰雪死后,佛牌下落不明,現在曲婕手上也有一塊,這塊佛牌跟寧冰雪原來那塊,是不是同一塊
曲婕說,佛牌是她在泰國求來的。那么,佛牌會不會在寧冰雪死后由人收回去,出國轉了一圈,又重新給了曲婕
何疏靈光一閃“李映還想追查到底是誰在經手佛牌吧”
“是。”
廣寒將佛牌遞過來。
原本讓何疏不舒服的那種感覺已經消失,這塊佛牌現在就像旅游景點再尋常不過的紀念品那種十塊錢兩塊,買多了還能跟老板講講價,回頭一翻標簽,全部是義烏出品的便宜貨。
“他說,這塊佛牌已經完全正常,你可以先還給曲婕,說不定能放長線釣大魚,我們的差事已經完成了。”
差事完成,發生在曲婕身上的不幸告一段落,不代表所有事情都結束了。
余年的死,鄭氏的嫌疑,佛牌背后是誰在運作,都需要警方和特管局去繼續追查。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網約車司機,何疏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
他放松下來之后,渾身筋骨無處不在叫囂疼痛,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顧不上屁股下面全是砂礫,只想往地上一躺了之。
即將入冬的天氣到了晚上就冷意重重,加上山風拂來,何疏連打幾個噴嚏,只覺心臟連著腦袋的那根神經忽而扯緊,兩端也倏地猛烈抽搐。
何疏臉色微白,下意識用拳頭抵住胸口,本想插科打諢的話停在嘴邊,怎么也吐不出來。
剛到手的佛牌從掌心滑落,整個人連坐都坐不住,直接歪向一邊。
一只手阻住他倒地的趨勢。
廣寒動作強勢,將他半扶半抱拽起來拖到崗亭里。
何疏有氣無力沖他擺擺手,示意自己這條小命暫時還丟不了。
“你剛用了術法”
何疏神情蔫蔫的“言法道里的一言術。”
一言蔽之,言出法隨,字越少,威力越大,但相應的,威力越大,反噬也就越大。
傳說東漢張道陵,能以一言定人生死,何疏肯定是做不到的,但他以凡人之軀想擁有比肩古代高人甚至神明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更大。
只是吐幾口血,或者發一場燒,對他而言已經異常仁慈了。
以前有一回他幫人驅邪,不得已動用了請神術,請來個了不得的人物,事后足足倒霉半個月,還遇上差點把人送走的車禍。
那頭施從達和小劉陸續醒轉。
兩人扶著腦袋,懵懵懂懂,渾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小劉還好一點,施從達被窅魔附身之后,又是跟何疏激烈搏斗,又是被廣寒一手刀劈在腦袋上,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他齜牙咧嘴,只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你還記得剛才發生什么吧”
何疏不問還好,這一問,施從達愣神片刻,努力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