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是,那以前不是
他定睛望去,廣寒的影子在身下拉長鬼是沒有影子的,的確目前是人。
所有跡象都表明,這男人就算是人,也不是個普通人。
他與廣寒目光相交,一眼望不到底。
對方身上隱藏了許多秘密,就像自己不大愿意提起往事一樣。
每個人都有一些難言之隱,都市里,這樣的人太多,你永遠不知道你西裝革履的上司是不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狐貍。
“你自己不也懂道行,怎么老在那拈輕怕重,瞻前顧后有我這么一只鳳凰在你這里住上三個月,還不夠你蓬蓽生輝嗎”
怪鳥對何疏的沉吟考慮很不滿。
“自從對門不能住,他就搬去天橋下面,想我堂堂鳳凰,上古神鳥,竟然要陪他餐風露宿吃全是地溝油的快餐,我一口都吃不下去,這日子沒法過了,咕呱哇嗚嗚嗚”
說到后面,還帶著哭腔。
何疏沒想到這一人一鳥要落魄到去住天橋,一臉無語道“那你們還說要給我交租金”
廣寒從口袋摸出一沓人民幣放在桌上,粗看也有個兩千多塊,按照本地租金價格,正好差不多夠交這個月的房租。
何疏謹慎拿起一張,湊近聞了聞。
是人民幣的味道,不是冥幣。
“哪來的錢”
那一瞬間,何疏已經想到各種來錢的門道,連五鬼搬運大法都冒出來了。
“工地搬磚,飯店洗碗。”廣寒給出最樸實的回答。
何疏
有些小工地小飯店的確也收黑工散工,只不過拿到的錢更少,但他怎么都沒法把廣寒這張臉跟飯館洗碗小黑工聯系在一塊。
怪鳥還在嘰嘰喳喳。
“我本來想讓他去住那些小旅館,不用什么身份證的,他還嫌貴你以為我就樂意住嗎,那些地方臟不拉幾,被套枕頭幾個月都不洗,進去就能聞到一股霉味,我感覺我洗十次澡都不夠還有你知道嗎,有次廣寒圖便宜住了間每天十塊錢的旅館,一進去我就發現老板肩膀上坐了兩個鬼,走到哪跟到哪,把怨氣弄得到處都是,讓人住都住不下去,還不如在天橋下面舒服”
何疏聽得嘴角直抽搐“肩膀上坐了倆鬼,人還能正常生活嗎”
怪鳥搖頭晃腦“所以那老板老說自己肩膀疼啊,他還以為是自己肩頸勞損,兩個鬼天天吸食他的精氣,早晚都要把他耗死,也因為那里陰氣森森,常年生意不好,除了我們幾乎沒什么人去的。”
何疏“你們沒提醒他嗎”
怪鳥道“萬事必有因果,你當怎么會這樣那旅館是他的自宅地,當年建房子的時候,他貪圖小便宜,用了些便宜材料,后來臺風暴雨墻體部分倒塌,壓死兩個過路人,老板疏通關系賠了點錢,把事情壓下來,這事發生得早,當年遮掩容易,但從那之后旅館生意就開始走下坡路。他還以為是旅館周邊擴建修路的緣故,其實源頭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何疏“你怎么知道怎么多細節的”
怪鳥得意“我聽旅館員工和周圍鄰居說的。”
這些訊息肯定不是一兩句閑話就能得到,非得是成天在七大姑八大姨身邊蹲點才能總結出來,可見這只鳥特別八卦。
何疏心里還有點盤算。
“這樣吧,給你打個折,每個月一千房租就行,包吃住,但我現在被窅魔纏上了,能不能活過這幾個月都不知道,你們能住多久,就得看我能活多久了。”
言下之意,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的房東就這么涼了吧
從廣寒之前的表現,和怪鳥的對話里,何疏知道對方肯定有辦法對付妖魔,只在于想不想出手。
這話說完,對方久久不語,何疏被盯得渾身發毛,還以為廣寒嫌這筆買賣不劃算也是,便宜那點房租,還得保房東的命,換了他也寧愿繼續睡天橋。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討價還價把房租減免掉,換取自己一條狗命時,廣寒忽然問“你跟閣皂山有什么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