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顧昀川保持著盯她的動作,像是期待著能從她的神態中窺探出緊張、害怕、忐忑等情緒。
良久而壓抑的沉默過后,他倏地將雙手放在桌面,金屬冰冷的手銬與桌面接觸,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我真的很欣賞你的膽量,”顧昀川低聲道,“你是第一個敢這樣對我的女人。”
喬麥和他對視,“哎呀”一聲“你爸說你見我是想當面向我道歉,可你看起來好像沒有悔過的樣子,也沒有要向我道歉的意思,看來,你還是沒有吸取到足夠的教訓啊。”
見她似乎要喊監警,顧昀川眼神一凝“沖動是要付出代價的,喬麥。”
“這話應該留給你自己,”喬麥說,“再不道歉,我要喊人嘍。”
“就這么想聽我對你道歉”顧昀川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對不起,我錯了。”他笑容加深,身體往前傾了些,“我已經道歉了,阿宜,喜歡嗎”
他居然相信喬麥剛才說的“喬阿宜”是小名的說辭。
喬麥肩膀聳動,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孺子可教也。”
“我們做個交易吧,”顧昀川披上了彬彬有禮的外衣,“一個對你完全沒有任何壞處的交易。”
喬麥饒有興趣。
“我比較相信緣分這個東西,你我相識,就是上天的安排。”顧昀川說,“說實話,我很喜歡你,不如等我出來,做我的女朋友”
“在這期間,無論你做什么,顧家都鼎力支持,做你最堅實的后盾。”
喬麥“聽起來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我是認真的,”顧昀川說,“說是交易,其實是我對你的追求,只要你答應,我什么都能給你。”
“有鏡子嗎”喬麥問。
她的問話和他說的話八桿子打不到一起,顧昀川卻也順著她“沒有。”
“唉,手機帶不進來,沒辦法打開相機。”喬麥左看右看,視線落在他的手銬上,“你把手銬當鏡子,仔細看看,能不能看清自己的臉。”
顧昀川“”
“有一句話你聽過沒,對于丑人,細看是一種殘忍。”喬麥好心科譜,然后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眼廓。
顧昀川眼中戾氣升起。
“不過,你要是認我當干媽,我還是很樂意多多管教你的,”喬麥仿佛沒有看到,她興致勃勃地說,“這個交易怎么樣”
死一般的寂靜在室內蔓延。
顧昀川垂下了頭,過了會兒,他再抬頭,那種假裝的禮貌溫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陰森瘋狂“喬阿宜,喬阿姨喬麥,你好得很。”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在耍我。”他從齒縫里鉆出一句。
喬麥笑而不語。
有些遺憾。
居然反應過來了。
大概這段時間在看守所里得了不少教育,顧昀川并沒有失去理智,甚至還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冷靜下來。
他盯著喬麥的眼睛,輕輕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等我出去,一定去找你,敘舊。”
監警帶喬麥去外面的等候室。
等在這里的顧誠樺見她出來,并沒有詢問顧昀川對她說了什么,禮數周到的把她送回表演課。
下車時,喬麥忽然問“顧總,你晚上失眠嗎”
顧誠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他沒有回答,顧舟代替他冷冷道“顧總身體康健,從不失眠。”
這是真話。
顧誠樺只有獨子顧昀川,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他管理著偌大家業,最注重的便是他自己的身體。
否則翹辮子了,豈不可惜
每年顧誠樺花費在保養、健身上面,最少七位數。
顧誠樺假模假樣地擺擺手,讓顧舟注意語氣。
“那就好。”
喬麥眼角彎出一道狡黠的弧度,扔下這句話后,轉身離開。
顧舟接了個電話,知道了會見室里喬麥和顧昀川交流的內容,繼而轉告給顧誠樺。
聽完后,顧誠樺沉默一瞬,說“喬麥老家是海城的吧。”
“是的。”
“小姑娘出來闖蕩,做父母的肯定擔心,幫她把她父母接過來吧。”
顧舟遲疑“上面會不會”
顧誠樺淡淡道“我們只是做好事讓他們一家人團聚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顧舟表示明白了。
喬麥心無旁騖地上完表演課,回到別墅,她用特戰處的通訊手表聯系了老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