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桑語還是耐心地看著她,一遍遍猜測她要表達的意思。
李大嫂扯扯自己的衣服,又做出穿針引線的樣子。
桑語猜,“你是說縫衣服哦,是做衣服。對,我家里有縫紉機,你是想借用嗎沒問題的。不是啊,那是什么沒有布哦你是問我有沒有布票,和我換布票”
她想起李大嫂的孩子都穿得單薄,天氣越來越冷了,他們還是穿著夏天那一身,估計是想要給孩子們置辦衣服吧。
桑語搖搖頭,“我沒有布票了。”她和司徒澤的都用光了。
李大嫂失望地低下頭,桑語這邊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村里人本就難弄到布票,他們家更艱難些,孩子們的衣服都是拿大人的改的,很多都已經是穿了好幾年,洗得快要破了。
“我那里有布啊,你是想要布,還是想要做好的衣裳”桑語這些天已經把縫紉機踩熟了,之前手癢給自己和司徒澤都做了兩套,正適合目前季節穿的長袖長褲。
李大嫂驚訝地睜大眼,仿佛在問,真的嗎
桑語笑著點點頭,“我下鄉之前從同學那里弄了不少瑕疵布,別看是瑕疵布,其實就是花色印染壞了點,布一點都沒問題。你要是想要,下工了和我回去看看。”
李大嫂猛點頭,隨即又遲疑地打手勢。
桑語看懂了,“不要票,我買的時候也不要票,價格的話,大人一套一塊二,小孩子十歲以下六毛,十歲以上八毛。你是想問什么對,一套就是一件上衣和一條褲子,樣式就是我身上這種的。”
桑語今天穿的,就是她最近做的工裝,板正的上衣和褲子,上下各兩個大口袋能裝東西。
“你想做嗎對,就是我身上這種料子的。”
李大嫂征得她同意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桑語的衣服,然后飛快地比出三的手勢。
“你是想給你三個孩子做嗎大樹八毛,二花和三草都六毛。三草還小,這樣,你給八毛的話,就給三草做兩套。”三草只有六歲,做大樹一身的布料可以給三草做兩省,這樣他們花二塊二就可以做四套衣服了。
這可比外面買便宜多了,去供應社買布回來做衣服,一塊多錢也只夠做一件的。
李大嫂立刻從褲兜里掏出五毛錢,表示先下訂單。
桑語笑瞇瞇地收下,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李六叔出聲詢問,“我,我也想做,可以嗎”
“當然可以,您幫誰做”桑語立刻答應。
李六叔算了算,覺得自己負擔的起,于是道,“給我大哥的孫子孫女,一人一套。”
李六叔當年因為燒傷,并沒有結婚,但他也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
他還有一個大哥,不過大哥早年去世了,就嫂子帶著兩個兒子過活。
寡婦門前是非多,于是李六叔就搬了出來,但他這些年也沒少幫襯著兩個侄子。
兩個侄子也是好的,一直照顧著這個叔叔,像是上山砍柴這樣的重活,就不讓他做。
兩侄子現在都結了婚,聘禮他掏了一半,后面再想拿錢出來補貼兩侄子,他們都不肯要。
覺得自己都成家立業了,怎么還能要叔叔的錢,讓他留著養老。
于是李六叔就變相地補貼,給侄孫侄孫女們買吃的喝的。
聽到桑語那里有布,還這么便宜,就動了心思。
他一共有四個侄孫,最大的今年十歲,最小的三歲。
聽他報了年紀,桑語道,“十歲就按六毛算,四套就是二塊四,就和李嫂子一樣,出二塊二,你看行不行”
李六叔當即點頭,說好了下工后就帶著四個孩子去桑語家量體型,順便付定金。
這個價格對他們來說是相當實惠的,可實際桑語也是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