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嫂子就帶著二花過來拜師了,雖然家境困難,但李嫂子沒有重男輕女,女兒能學門手藝,她當然樂意。
至于女兒要學習,小兒子沒人帶要怎么辦,她已經想好了。
小兒子已經六歲了,平時也跟著村里的孩子跑來跑去,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帶著去工廠,讓小兒子幫忙洗甘蔗。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兒子即便只有六歲,也格外地懂事,李嫂子不擔心。
她真誠地感謝了桑語,還提著一只雞,作為拜師禮。
那雞是活的,還可以下蛋,現在家家戶戶只能養兩只雞,李嫂子家的這兩只,原本是要到過年再殺的,現在卻拿到當拜師禮了。
桑語沒有推辭,因為如果她不收的話,李嫂子會不安,這十里八村都是這個禮數,孩子跟著人家學手藝,送只雞鴨,最好的禮是鵝。
桑語不收,李嫂子會以為她是想要鵝,還不如現在干脆的收下,以后慢慢還回去。
今天正好又輪換了一周,之后一周是上晚班,早上沒事做,桑語就讓二花過來,教她做衣服。
等到下午她下工了,二花可以回去,也可以在桑語家里用縫紉機練習。
其實這樣一安排,李嫂子也不用擔心小兒子沒人看著了。
她上工的時候,二花在家,她回去后,二花可以來學習。
教徒弟需要耐心,尤其桑語發現二花大字不識,問過之后才知道,到她要上學的年紀,她爹就犧牲了,娘又病了。
家里的錢原本是緊著大樹上學,可后來李嫂子病得越來越重,錢花了不少,卻沒有治好,就連大樹都退學了。
桑語沒辦法,只有從頭開始教。
一個合格的裁縫,怎么能不懂得設計呢,而既然她收了二花當徒弟,就不能讓她當普通的裁縫,一個大師的稱號怎么也得有。
然而但是,你見過大字不識的大師嗎
所以桑語把教學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教她識字,一部分教她怎么裁衣,怎么縫紉,又怎么做好看,色彩搭配的邏輯和審美原理。
審美這一項目前不需要,但等二花長大,正是改革開放的好時機,大家追求豐富多彩,追求美。
而審美是需要培養的,桑語堅信這一點。
她小時候就是個農村的姑娘,跟著爸爸長大,從小像個假小子,讀書的時候,也基本是校服。
后來上了大學,她就發現了自己和同學的差距,不是生活水平上的,而是她農村出來的,讀書也都在縣城,而同寢室的姑娘們都在城市長大。
她們見的更多,從小也培養了見識和審美,明明都是普通店淘來的衣服,人家就是能選中適合自己的,也沒怎么特意搭配,可就是好看。
而她從一開始只會選條紋的,到簡單至極的白色,不出錯,也不亮眼。
桑語沒覺得自卑,室友們也不會嘲笑她,甚至還會幫著她搭配,告訴她什么色配什么色好看,適合她的皮膚。
這些都是小事,不妨礙她的生活,可桑語也清醒意識到,自己在審美上與人的差距。
大學有一個有趣的社團,給涂鴉添上色彩,她們整個寢室都參加了,往往她畫的是最丑的。
桑語以前還幻想過,當設計師或者畫家,可看到自己的能力,就果斷放棄了。
普通以下的審美,有些職業不適合她。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她有更在乎的事,沒有在這上面下功夫,不然按照現代信息發展的速度,她還是可以搶救的。
而且穿越后,桑語覺得她的審美上了好幾個檔次,簡單裝扮一下,就讓整個屋子雅致舒心起來。
她不知道這本事是怎么鍛煉起來的,難道死一次后,靈魂就得到了升華連審美都提高了
好吧,她頭疼,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