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澄心里的褶皺就那么輕易被撫平了。
她受不了他的溫柔。
這個男人似乎有魔力,就這么握著她的手,哄兩句,她就不疼也不怕了。
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也心甘情愿被他騙去。
外面大廳是吵鬧的,但診室卻很安靜。
簡澄看他認真地給自己清理傷口,不禁出聲打破這陣安靜“你怎么會去那里啊”
男人手上動作稍頓,唇角微勾“路過。”
“是嗎”不知道為什么,她不太信。
“也不算。”他抬頭短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路過時看見那邊有花燈,就想著去買一個,總不好空手去見你。”
小心臟猛跳了下,簡澄不自覺捏住手指。
然后被他溫柔撫開,用紗布輕輕貼上傷口“這次回來著急,忘了給你帶禮物。”
“回,回來”簡澄愣了愣,想起他近乎失蹤的兩個月,才恍然明白些什么,“你去了哪兒”
“工作調動,去了帝都。”他一邊回著,一邊給她包扎。
包扎的時候壓迫到傷口,簡澄突然感覺到疼,叫了一聲。
周寂川便不再說話,小心翼翼地繼續。
等他包扎完畢系好了結,簡澄才有些憋悶地問“你在那邊很忙嗎”
雖然他工作一直都忙,但以前還會轉發一些公眾號的醫學知識科普。可這兩個月,她沒見他更新過朋友圈,微博也沒有,就好像人間蒸發一樣。
“嗯。”他微微頷首,“有點忙。”
知道他這句“有點忙”不知含了多少水分,簡澄垂下頭“哦”了一聲。心里想著,她恐怕是最后一個被告知的吧。
周寂川安靜地望著她。
她的頭發似乎是沒剪,比他上次見時長長了一些,微屈內扣的發絲在燈光下泛著黃。
她不是那種色素很重的黑發,平時在自然光下就是偏褐色的,因為細軟,也很容易被箍出形狀。這會兒頭發垂下來,靠近耳朵的地方還留著一圈扎過馬尾的痕跡,稍往外凸,看上去整個腦袋更圓了。配著薄薄的劉海,特別可愛。
周寂川摁下心底躁動,攥了攥手指,嗓音平和“我送你回去吧。”
“好。”
周寂川開車,路上她鬼使神差地說想再去燈會看一看。
到那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十點多,人散了大半,有一些攤位也撤了。
“想買燈”周寂川跟在她后面問。
“嗯。”簡澄點點頭。
人多的時候她嫌煩,這會兒對她來說剛剛好,可以安靜地選一選自己喜歡的燈。
攤位老板們都很熱情。
“小姐姐,看看我們的兔子燈,很可愛的,有各種顏色隨你挑。”
“小姐姐看這個,會唱歌的蓮花燈。”
“小姐姐”
沒一會,那些人見她不冷不熱,便也不叫賣了。
簡澄逛了幾圈,終于停在一個賣小動物花燈的攤位前。
老板是一個年輕女人,懷里抱著個熟睡的嬰兒,說起話來和那些老板都不一樣,溫溫柔柔的“隨便看看啊,都是自己親手做的,最后幾個,六折。”
簡澄的目光落在正中間那個灰色的小老虎上,突然“噗嗤”笑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周寂川“好像你家三月哦。”
“是有點像。”周寂川忍不住也彎起唇,“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