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維揚說:“有啊,我們用互聯網來舉例。非最優性,以前是網站把控網絡,Web2.0時代是人人創造網絡。在沒有中央大腦控制的情況下,網絡資源分配混亂,冗余內容大量增加,網民和程序員的重復努力隨處可見。還有不可控性,在Web2.0時代,沒有誰是權威,人人都是英雄,資本和程序員無法控制發展方向,只能順應互聯網的發展潮流。還有非即可性……”
胡松說:“所以凱文·凱利預言了Web2.0時代的到來?”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宋維揚道,“凱文·凱利的思想論述,屬于Web2.0的基礎理論,既清晰又模糊,他當時也不知道P2P技術能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可以說,凱文·凱利看到了大方向,但細節發展會超乎他的想象。但凱文·凱利有句話特別精妙,他說集團系統屬于‘群氓的智慧’,這句話概括了Web2.0時代,人人都很平凡,但人人都是英雄。”
胡松道:“你非常喜歡嗎?《失控》這本書好像還沒在中國出版。”
“我讀的是英文原版,”宋維揚說,“凱文·凱利在西方計算機和網絡界影響很大,他在創辦《連線》雜志之前,喬布斯就已經是他的忠實讀者,那個時候還是80年代。”
胡松說:“不管是集群效應,還是蜂群效應,這都好像是社會學的理論。”
宋維揚笑道:“我大學里面讀的就是社會學專業。”
胡松道:“那是否可以理解成,你提出Web2.0概念,并非基于計算機和互聯網知識,而是源自于你的社會學思維?”
“可以這么說。”宋維揚道。
胡松道:“Web2.0會給現實社會帶來影響嗎?”
宋維揚道:“我認為,Web2.0和現實社會互相影響。但到了Web3.0時代,互聯網和現實社會將合二為一、密不可分,不使用互聯網將很難在社會上生存。”
胡松笑道:“不上網就會死嗎?”
宋維揚說:“死倒不至于,但肯定與社會脫節,就像一個終南山隱居修士。人是群體性、社會性動物……”
胡松很快就發現,不上網會不會與社會脫節他不知道,但他今天的采訪已經與預設稿脫節了。他本來想跟宋維揚聊科技、聊網絡,卻朝著社會學與哲學的方向一去不回,好幾次他想扳正都扳不回來,宋維揚總是聊著聊著就聊成了社會學與哲學問題,甚至最后朝著心理學方向狂奔。
嗯,宋維揚在復旦讀書那會兒,心理學也是必修科目。
當話題越聊越深入,胡松已經快招架不住了,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提問了,只能引導宋維揚繼續往下說。最終,兩人在傳播學領域碰頭,這是胡松本來的專業,他終于能夠比較針對性的提問。
回到雜志社,胡松在文章開頭就寫道:“宋維揚并非純粹的商人,他更像一個哲學家、社會學家、心理學家,他對傳播學也有非常深刻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