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被辭退后,他趁著郁斯年離開,故意把手弄傷。
兩只手都見了血,劃的口子很深,肉眼看著就很嚴重,因為疼痛不便,沒法互相包扎。
郁斯年下了命令,誰都不能與他身體接觸,江昭在先,沒有一個傭人敢幫他處理。
自己無法包扎,傭人也幫不上忙,最后他捧著兩只鮮血淋漓的手,原地坐著等郁斯年忙完回來。
聽話程度讓他自己都覺得感天動地。
紀喬真這么做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正常人都能意識到,控制欲強到旁人包扎觸碰都不行的境界,是荒謬無稽、不切實際、甚至會造成傷害的。
一旦發生意外,耽誤了救助時間,可能發生危險。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請傭人先幫忙處理。
紀喬真想等來郁斯年這樣一句話。
結果郁斯年只是捧著他的手,眼中泛起讓人心驚膽顫的炙熱,嗓音啞得不像話“乖。”
然后低下頭來,薄唇吻上了他的傷口。
紀喬真當時驚怔,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男人患有嚴重到無法治愈的潔癖。
唯一的好處便是,他的雙手從此只需用來畫畫,不用做任何家務。
既然短時間內無法改變,紀喬真便不再執著,安靜地承受郁斯年的吻。間隙間,退一步說“可不可以在這里的墻壁上也畫一些畫像我房間那樣。現在晚上的時候會有些害怕。”
這個房間壓抑,冰冷,沒有任何屬于白晝的色調,無論是床還是柜,觸目所及的都是沒有溫度的黑。
他說話的時候很溫柔,郁斯年想起了麥田里和煦的風。
郁斯年喉結微繃,從身后抱住他,一頂僵硬的帳篷抵著他“可以。”
紀喬真之前傳送給宋硯的薔薇夢境,每天內容基本一致,相差無幾,因此能量損耗并不多。
如果直接投射現實生活中的場景,也可以節省能量。
當晚,宋硯夢境發生了改變。
紀喬真投射了宋硯和郁斯年在花園里交談之時,郁斯年臥室里的景象。
他抱著腿坐在窗前,雙目空茫,盈滿霧氣。
當鏡頭轉向他的正面,宋硯在夢境中屏住呼吸,心率加速。
少年有一張漂亮不似真人的驚艷臉容,睫毛纖長濃密,眸光干凈、不染纖塵。肌膚白皙,鼻梁秀挺,唇巧而精致,輪廓線條流暢得讓人屏息。
若說他是畫中之人,也完全讓人信服。
哪怕宋硯閱人無數,也未曾有人這般契合他的審美。再或者說,沒有一個正常人能抗拒這樣的容顏。
宋硯從夢中驚醒時,心臟仿佛沖破胸膛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
這次不是因為現實和虛境重疊帶來的震撼,而是因為紀喬真。
宋硯腦海中浮現起離開郁宅時房間里透出的光亮,這一切都綴連起來。
他意識到今晚的夢,正是那個房間里的景象。
次日早上,宋潯見宋硯眼底一片烏青,像是失眠所致,問道“哥,你沒睡好嗎”
宋硯擺了擺手“沒事。”
昨晚睡眠時間比以往都少,但因為在夢境中看清了少年的五官,宋硯精神很好,毫無困意。
他沒急著去餐廳吃早餐,而拿出一本素描本,在空白紙頁上,隨手勾勒出少年的輪廓。
即使沒有繪出五官,依然可以窺出這張容顏的傾世驚艷。
宋潯看得愣住,輕問道“哥,這是你喜歡的人嗎”
宋硯聞言筆尖一頓,在不經意的時候,心臟跳得比以往都要快。
一個未曾謀面的人,談喜歡是不是過于荒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