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步凡給的資料上,附帶有胡珍珠的家庭成員關系,以及家庭住址。
池疏也找的這個胡珍珠,死于1991年,若是活著,現在也有34歲了。在胡家的戶籍信息上,胡珍珠是長女,家里有爺奶、爸媽、弟妹,別的且不說,單看當時的胡珍珠才6歲,就有兩個弟妹,這家生孩子著實頻繁。
那些年計劃生育抓的很嚴,像胡家這樣的,肯定要罰款。罰款多少且不說,能順順當當把孩子生下來,就是有能耐,當年不知多少人為多生孩子背井離鄉、東躲西藏。
想必,胡家兩個小的孩子,戶口也是后來補上的。那時候超生的孩子上戶口不容易,也有很多人是躲著不敢叫人知道,弄出不少黑戶。
鎮上的情形白天時都看過,也留心過各家門牌號,知道街道的名字。
順著大路一直走,一直走到鎮子深處,才在挨著山壁的一戶人家門前停下。看了看門牌號,的確是胡家。
胡家的房門沒有臨著大路,而是順著小道進去,在最后面挨著山。
他家有個大院子,朱紅的大鐵門,可以看到里面白墻紅瓦的二層小樓。胡家瞧著家底兒不錯,不止迎面一棟樓,側面也是一棟二層樓,另一面是平房,占地有寬廣,配著這么個院子,十分氣派。他家的兩棟樓,一新一舊,舊的那棟從風格看,應該是十代建起來的。
擱在現在看不覺得,若是在十代能蓋得起樓房,胡家著實不簡單。
按理說,這會兒其實還早,還不到6點,只是冬天天黑的早。在來的路上,盡管街面上人比較少,但還是有車輛行人走動。這邊也不是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一般是虛掩著,但胡家大鐵門關的緊,里面又很安靜,不好進。
池疏退了幾步,返回到大路上。
大路兩旁店鋪多,能見得著人。
環視了一眼,找了家小賣部進去。小賣部門口支著個爐子,上面架著鋼筋鍋,把一些飲料放在水里加熱。屋子里好有電視,一個老頭抽著煙看電視,見有客人來,招呼了一句。
“小魚想喝什么”池疏問身后的孟初語。
“要牛奶,草莓味的。”
池疏給她從爐子上的鍋里拿了一瓶牛奶,又挑了一瓶營養快線暖手。
“多少錢”池疏走到柜臺前。
老頭一直看著呢,給了價錢“六塊。”
池疏拿了張十塊的遞過去,紙張在空中劃著弧度,在老者眼中,似快似慢、似遠似近,又有縹緲的話音鉆入他耳中“跟老伯打聽件事,你們家最后邊有家姓胡的,聽說他們家原本有個女兒叫胡珍珠。那胡珍珠現在在哪兒”
老頭的目光就落在十塊紙幣上,口中答道“啊,珍珠啊,他家大丫是叫胡珍珠。那丫頭死了,都二十多年了吧,九幾年淹死的。”
“真是淹死的”
“是啊,當時好多人都看見了,就在北邊那個堰塘里,離他家也不遠。他們胡家從八幾年開始到處販山貨,著實掙了不少錢,家里蓋了樓房,就是總沒孩子。后來胡大強就跟媳婦兒離婚,另娶了一個。
這個新媳婦兒倒是有福氣,進門沒多久生了個丫頭。沒孩子的時候,丫頭片子也稀罕啊,還給起名叫珍珠。平時那孩子挺乖巧的,也不大跑出來玩,誰知那天怎么就跑到堰塘邊兒去了,還給淹死了。”
聽上去沒什么異常。
“胡家這些年做什么生意”池疏又問。
“還是販貨,販糧食,經常往十里八鄉轉悠,買賣做得好,賺了不少錢,不然也座不起兩棟樓房。他們家有房有車,女兒嫁到縣城里,兒子也在城里買房娶媳婦兒,都享孫子孫女的福了。”
從小賣部出來,池疏往另一個胡珍珠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