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亮本就喝的大醉,先前又是后悔嘀咕又是哭,后來鼾聲不停,酒氣沖天,池疏在旁邊哪里睡得著。反正陸家不是沒空房間,東西都是現成的,重新鋪設就能睡。
睡至半夜,忽覺身邊有人,池疏一個激靈就醒了。
當睜眼這一刻,心口急跳,冷汗一下子冒出來。
就在他床邊,果然站著個人
屋里雖然熄了燈,可因著今天家里辦喜事,走廊和院子里的燈沒關。大夏天的,門窗都開著,裝了紗窗紗簾,燈光毫無遮擋的照進來,這人背光站立,看不清臉,但只看身形和衣裳就知道是誰
是個年輕女人,而陸家的年輕女人只有一個鐘云燕
一頭長發披散著,因為盯著床上的池疏,頭微微低著,頭發飄散下來,將一張臉遮擋不少。偏因著結婚,紅色是習俗,也是喜慶,她就穿著一件大紅吊帶睡裙。
試想想,大半夜的,一個披頭散發身穿紅裙的女人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的站在床邊
池疏沒嚇得失聲尖叫,著實是心理強悍。盡管如此,當他認出是誰,也是好一會兒雙手發軟,深吸了兩口氣才緩過來。
“你在干什么”不管對方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此時池疏難掩火氣。
“你怎么回來了”鐘云燕聲音很冷,卻不是質問的語氣,而是疑惑,好像真的很疑惑一樣。
池疏剛一張口,又猛地止住。
他忍不住多想,對方這么問,難道清楚原主不回家的原因這兩人難道以前也有什么聯系他既想探一探口風,又怕惹來猜疑。
誰知鐘云燕看他不說話,竟也不做聲了,轉身就走。
池疏不想白白浪費機會,也不管其他,低聲喊道“你這么晚過來,就是問這個”
“我生病了,你大哥也生病了。”鐘云燕腳步未停,很快就消失在門外。
生病
池疏想到陸明亮的話。
這么一嚇,池疏一時也睡不著。
將房中的燈打開,獨自坐了一會兒,又聽著院子里有人走動,也奇怪,聽著竟是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樓下只有陸父陸母,難道老人夜里睡不著緊接著,那腳步聲朝樓梯上來,不輕不重,但木制樓梯,走起來動靜也不小。
起先池疏還沒反應,可聽著聽著,心頭泛起古怪。
腳步聲走到一半停住了。
不對啊,如果是陸家父母中的某人,半夜上樓倒也好說,可走到一半停止不動是怎么回事
估摸兩三分鐘,腳步再度響起,并很快抵達走廊。
莫名的直覺,池疏躺到在床上,閉眼假寐。
腳步聲在走廊又停了兩次,應該是新房和池疏之前住的房間,而后,腳步聲朝這邊過來了。池疏壓下紛亂思緒,調整呼吸,但感知分外敏銳,清晰的感覺到一個人站在門口,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這種古怪的目光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