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殘陽如血,女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吃了人,接受了風帝種下的蠱。
她們的血肉鑄就了祂身上的圖騰,祂成了大荒唯一一個,不以契約束,而以圖騰成就的護國者。
而老一代的逝去,其實也意味著新一代的崛起,女蛇不知道風帝她們用了什么方法,她們設立的長老制度,一旦繼承,明明之前在女蛇看來也僅僅只是還不錯,但離達到她們阿娘、祖母的高度還差得遠了,但在她們繼承之后,雖然修為并沒有提升太多,但眼界卻一下子就變了。
女蛇并不在意這些,自那日之后,祂便成了女陰的阿嬤,因為她們的長輩,讓她們這么叫,女蛇其實不太喜歡這個稱呼,顯得好似她們很親近似的。
但祂其實并不想親近誰,人都是很讓蛇煩的生物。
因為高端站立的缺失,那之后,女陰的日子并不好過,國君死社稷,戰士死眾,巫死制,前仆后繼,一代又一代。
那之后,女陰有一句話流傳了下來“愿為大王赴死”
那之后,她們認為,一個英武的國君,必然會有著不算高大的身姿,有著纖細的手腕,有著如花的容顏。
那個國君啊,笑起來,會發光。
不記得是過了多少年了,那會兒女青女赤才剛孵出來沒多久,對世界充滿了好奇,于是總愛去王宮找人玩,連名字都是那一代國君取的,比風帝取的還沒水準。
那是個很瘦弱的國君,她是被餓死的。
一個國君,被餓死了,聽上去就像是編的,但事實確實如此,那幾年天災不斷,土地龜裂,糧食種不了,附近的妖也離開了這險惡之地,前往能讓它們更好生存的地方,連女蛇都要潛入很遠的海域覓食。
所以那幾年,死了很多人。
女青女赤不通俗物,它們懵懵懂懂,試圖將人給搖醒。
然而她再不會回應了。
仍舊一如當年的女蛇看著閉著眼睛,臉上并沒有多少皺紋卻蒼老的國君,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場宿命的輪回,嘆息道“不要打擾她了。”
“她怎么了冬眠了嗎”
“她死了。”
“死了為什么會死”
“人都是會死的,我們也會。”
對女青女赤而言,死亡是很遙遠的一件事,它們來自父母的力量,生來強大,生來長壽。
對從未經歷過生死離別的它們來說,這樣的場景太過于難以接受,于是女青拿來了一朵干枯的花,將它放在國君的嘴上。
那是不死花。
開明東有巫彭、巫抵、巫陽、巫履、巫凡、巫相,夾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藥以距之。
而不死藥,便是以不死花煉制。
但,活過來的窫窳,卻變成了喜好吃人的怪獸。
所以,那真的是復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