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城外的這一夜,張韻過的極為不爽。
他怎么也想不到,看似繁華的大宋疆域中還會有如此多的流民。
張韻糟糕的心情,趙敏自然能夠察覺得到,身為皇室族人,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還有這等之事。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從小就飽讀詩書的趙敏,盡然將這首《題臨安邸》念了出來。
聞言的張韻為之一愣,他沒有想到趙敏盡然知道這首詩!
“我一直以為,皇室之人都很討厭這首詩!”張韻伸手將趙敏攬入了懷中。
“之前確實如此,可現在想想……”趙敏的話說了一半,便沉默不語。
頓了頓,張韻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我立誓要改變這樣的局面,娘子可愿助我?”
躺在張韻懷中的趙敏默默的點了點頭,接著道:“夫君為國為民,英娘怎能不支持!”
得到了趙敏的答復,張韻笑了,而且是發自肺腑的那種!
因為,他現在所謀劃的東西,一旦真的開始實施,恐怕對整個大宋來說,絕對是一場驚天的震動。
重病當用猛藥,不過這樣做的方法十分的危險,張韻從一開始就是在賭。
賭贏了,他將改變現在的一切!
至于賭輸了,想到這里,張韻搖了搖頭,他不能輸,也絕對不會輸!
次日清晨,在一陣清脆的號角聲中,整個大營又開始變得喧鬧起來。
每日的晨練,是新軍們必不可少的科目,而且自從成軍之日起,張韻就從來沒有缺席過。
大營內的喧鬧,早就引起了流民們的注意,昨夜報餐一頓,對他們來說這位廣南西路宣扶使可是絕對的好官。
“殺!殺!殺!”一陣陣整齊的吶喊,引得圍觀的流民陣陣叫好。
與那些整日躲在城里的湘軍比起來,眼前這些士卒的氣勢,就足夠他們退避三舍!
半個時辰的晨練,匆匆結束了,張韻下令生活做飯,而后將昨日換回的多余的糧食分發下去。
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現在自己的手中力量有限,不能做出太過越界之事。
“大郎,你看這宣扶可否收留我等?”流民之中,一個書生模樣的廋弱漢子開口問道。
“未可知也!宣扶乃是北伐功臣,按照大宋的傳統,官家此舉意味深長!”被稱為大郎頗有意味的回答著。
“如今家族落魄,再這樣下去…”書生有些急了,家族落魄,他們遠離故,土生存問題已經成為了最大的困難。
“走!凡是總要試試,我等身為吳家子孫,不能茍活于世!”語畢,兄弟二人擠出了人群,向著軍營大門而去!
擅自闖營,那可不是聰明人做的事。因此,二人的舉止還算得上得體,隔得老遠便說明了原由。
張韻一向親民,因此守門的士卒也不敢馬虎,聽聞有自稱吳玠后輩之人求見,心中反而有些不安。
別的不說,吳家今日能有這樣的下場,他張韻多少是有些功勞在里面的。
不過,在當時的情況下,他也是不得不為之!
“帶他們進來!”思索半晌之后,張韻覺得這或許是一種緣分。
吳玠之名,大宋無人不知,雖然出了個吳曦這樣的叛徒,但那也不是吳玠子孫后代,而是其弟吳璘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