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寸頭是一邊哭一邊領著格安找到了現在“羊”棲息的第二場所的。
落在貧民窟其他人眼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被二人給挾持的,但基本不會有人來管這閑事就是了。
現在“羊”的藏身之處是在擂缽街更深處的地方,那里更加的狹窄破敗。
因為地理位置處于海平面以下太多,所以極其的陰暗與潮濕。
“嗚嗚就是這、嗝、里了”小寸頭哭得稀里嘩啦,揉著眼睛掀開一塊陳年的篷布。
一處小小的甬道赫然出現在了格安和xanx面前。
“我說,”最終還是格安先忍不住給小寸頭的腦袋上來了一拳,“你哭得我腦仁兒疼,能不能別哭了”
說著,還反手把xanx的胸膛拍得啪啪響。
“你把鼻涕糊人家衣服上,人家都沒把你怎么樣,你哭什么”
說實話,格安看到小寸頭把鼻涕泡噴在xanx的衣服上時,都在心里給他點好蠟燭了。
就xanx那按著自己屬下的腦袋哐哐撞墻的性格,小寸頭恐怕是兇多吉少,不死也要半殘了。
但是出乎格安意料的是,xanx只是黑了一張臉,忍耐許久才以冷冽的口吻吐出了一句“垃圾,滾遠點”。
已經是非常和平的處理方式了。
甚至和平到格安都有些搞不懂xanx在忍耐些什么
是想要給羊崽子們一個好印象
結果這沒出息的寸頭小子依舊被這巴利安的暴君嚇得直哆嗦,一路哭到家。
“對不起,”說著,這小子還抽噎了兩下,“因為叔叔實在太嚇人了嗚哇”
話還沒說完,就被忍無可忍的xanx一屁股踹進了甬道里。
xanx囂張地收回大長腿,抱臂望向站在他身邊的格安的時候,格安還在撇過頭偷笑。
被xanx抓包的時候,她努力收斂起嘴角的笑意,卻一個沒忍得住重新咧開嘴巴。
見到xanx被小屁孩叫叔叔的景象實在是過于好笑。
雖說xanx現在照年齡算已經34歲,但是因為在寒冰中度過了八年,其實整個身體的狀態還停留在26歲左右的時候。
被小寸頭這種十幾歲的少年叫叔叔,總覺得十分合適又有些詭異的微妙感。
感受到xanx猩紅眼眸朝著自己投來帶有不滿小情緒的視線。
格安連忙將嘴角的笑意掩去強裝鎮定,望著男人近在咫尺的俊氣面容。
“干嘛”格安往后稍了稍身子,佯裝出鎮定的樣子。
可下一秒,身邊的男人卻趁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俯下身子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溫熱柔軟帶著絲絲癢意,仿佛觸電般的感覺。
只是在她的唇部碾壓磨蹭了那么一瞬,便很快離開。
四周足夠安靜,甚至都能聽到小小的“啾”的清脆聲音。
等格安瞪大眼睛做出反應亡羊補牢地捂住已經被親過的嘴巴的時候。
他已經帶著得逞的笑意直起身子,蕩漾滿水光波紋的眼眸里滿是對格安剛剛偷笑的捉弄之意。
“啊你、你們”摸著屁股爬起來的小寸頭似乎比格安更驚訝,嘴巴大張都合不攏。
像是看到了什么震碎三觀、傷風敗俗之事。
格安還沒從被親了一口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被小寸頭這大驚小怪的樣子搞得有些微微發惱。
便催促小寸頭趕緊為他們帶路。
穿過狹長的仿佛密道一般的走廊,格安來到了一處防空洞一般的空間。
地面、墻壁和天花板都被水泥糊了厚厚的一層。
里面蹲了很多的“咿咿嗚嗚”抱團取暖的羊崽子。
今天本該是去上學的日子,但是前天深夜在睡夢中基地被破壞。
受到了驚嚇的他們都還處于事后陰影沒有散去的狀態中。
一見到格安出現在門口就一群一群地撲上來環在格安的腰上哭唧唧要抱抱。
擠得xanx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看著這些孩子黏人的擠在格安身邊,xanx皺了皺眉露出不滿的表情。
頭一兩個格安還有耐心安慰,到了后面格安干脆就象征性地摸摸頭捏捏臉。
問出了她心中最擔心的人“中也呢”
格安剛一問出這個問題,羊群就靜默了一瞬,隨后一齊默默地看向了最里面的一個房間。
格安連忙走過去,打開門。
發現內里的房間里,有一張矮矮的小床,上面鋪著還算干凈整潔的床鋪被單。
赭紅發色的少年正靜靜地躺在那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床上酣眠著,胸口因為平穩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