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氏這話一出,滿屋子都震驚了,唯獨云鶯面無表情,她甚至有些迷茫,心想這位夫人是不是認錯了人,她不喚皎皎。
還是程鈺是個急性子,最忍不住的問道“娘,這當真是小妹嗎”
她當真將小妹帶回來了
原氏哭的淚眼朦朧,卻是笑著的,擦了擦眼淚,松開云鶯,點著頭道,“她當真是皎皎,皎皎,我是娘親啊。”
云鶯忽地瞪大雙眸,眼里是遲來的震驚,心口不安的跳動,喉嚨似被人掐住了,說不出話來,四肢百骸都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呆呆的望著原氏。
“你那時未滿周歲,初學走路,你爹爹沒拉住你,讓你磕在了石頭上,磕破了腦袋,這兒便留下了一個疤痕,位置與你分毫不差,你當真是我的女兒,是我的皎皎。”
當初女兒還小,磕破了腦袋流了不少血,她那時氣的整整一個月不曾搭理她爹爹,可誰知如今卻能成為找到皎皎的證據。
“啊,我找到妹妹了,是我找著的,妹妹,我是阿姐,我叫程鈺。”程鈺高興的手舞足蹈,也紅了眼,程家找了十幾年的小女兒,竟真被她陰差陽錯的找到了,嗚嗚嗚,好想哭。
程鈺是個血性女子,也是有淚不輕彈,從前擊退敵軍時中了箭都不曾哭過,可如今卻當著娘親的面,抱著云鶯哭的稀里嘩啦,把云鶯都嚇到了。
幾個婢女也是高興壞了,小茴與小鯉忙跑了出去喊人,將這個消息告知眾人,今日,程家要比除夕夜還熱鬧了。
唯獨云鶯仍舊傻愣愣的,覺得不可能,她那樣卑微的身份,怎可能是程家的女兒,是信國公家的嫡幼女,國公家的嫡女,怎會淪落到風塵里。
她雖盼著自個也有雙親,也有家人,可她更怕她們弄錯了,到頭來是一場空,讓她白歡喜一場,這比她從未找到父母更為難受。
故而她抿了抿唇,咬牙道“夫人,您當真沒認錯嗎我聽說您女兒腰間是有一個胎記的。”可不曾聽說程家的女兒腦袋上有一個疤痕。
原氏眼眶含著淚,緊緊地攥著云鶯的手,“不會認錯的,你腰間的疤痕處便是那個胎記所在,必定是那個壞心眼的遮掩了胎記,當初你是別人偷了,是我們對不住你,讓你受了十幾年的苦,而你頭上那塊疤痕并無多少人曉得,你的眼睛很像你外婆,你外婆年輕時便有這么一雙桃花眸,美艷動人。”
可她與程鈺都不是桃花眼,外婆那時還感嘆,怎的她的一雙絕美雙瞳便不曾生在她們的身上,皎皎幼時便被偷了,那時還不甚看得出來,如今長開了,這雙眸子與外婆如出一轍。
“可”云鶯想說,只憑借這樣猜測,是否有些草率,若是假的如何是好
這時外邊跑進來一群人,程意殊最先進來,難得大著嗓門,“娘,小茴說找著小妹了,是真的嗎”
緊隨其后的是世子夫人杜氏,走的急匆匆,迫不及待便要來瞧一瞧。
還有府里的丫鬟小廝。
云鶯乍一看見這么多人,有些怕的縮了縮脖頸,若她不是呢
原氏忙瞪了火急火燎的程意殊一眼,又拉開了哭著的程鈺,安撫著云鶯,“皎皎,你莫怕,都是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