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殊摸了摸腦袋,看著云鶯,連忙清了清嗓子,柔和道“小妹別怕,我是你二哥。”
看程鈺哭成這樣,想來真是皎皎吧。
“夫人,我若不是呢”云鶯仍舊忐忑,她自然也想要親人,可她這十幾年命途坎坷,她真怕老天爺會給她開一個玩笑。
原氏看云鶯如此忐忑,心如刀割,搖著頭道“你是不是不想認我們,都是我們不好,當初不曾照顧好你,讓你在外邊吃苦受罪,對不起。”
原氏對云鶯,不僅僅是眼睛與疤痕,還有心里頭的情緒,看著云鶯,原氏心中懸了十幾年的石頭好似一下子落了下去,骨血相連,這如何不是她的女兒呢
看原氏哭的這么難受,云鶯連忙擺手,“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一場空。”
說著,云鶯也熱了眼眶,她怎會不想要親人呢,早已在旁人嘴里曉得程家找了嫡幼女十幾年,必定是十分疼愛,她若是有這樣的親人,往后是不是便無需再漂泊無依了。
“不會的,你就是皎皎,我方才初次見你,便覺著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酸之感,又總覺著你面熟,可我從未見過你了,你別怕,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往后你有家了。”程鈺拉著云鶯的胳膊,她已認定,眼前之人便是妹妹。
“對,鈺兒說的對,皎皎別多想,你就是我們的皎皎,我不會認錯的。”
正在這時,方從府外回來的信國公程轍武聽聞小廝說了這消息,飛奔而來,進了屋子瞧見云鶯,愣在當場,久經沙場的爺們,張口嗓音便啞了,“這是皎皎”
云鶯好奇的看著來人,魁梧高大,有種與生俱來的安全感,這種感覺比之裴燼給她的更為強烈。
“這是你爹爹,”原氏忙解釋,“孩子她爹快過來,你來摸摸她腦袋上的那個疤痕,是不是我們皎皎的,皎皎總是不信。”
程轍武近鄉情怯,忽然有些邁不動腳,看原氏哭紅的眼,心頭劇烈跳動,他的皎皎回來了
還是被程鈺拽了一把,“爹你快來呀。”
云鶯咬著唇,不知所措。
原氏拍了拍云鶯的胳膊,“別怕,你頭上的這個疤痕便是他摔的,他記得最清楚在哪。”
程轍武深吸了口氣,緩緩走過去,抬手用從未有過的溫柔,在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地方摸了一下,只那一下,他就摸準了,摸到那個疤痕,一個已當了祖父的男人霎時紅了眼,“當真是皎皎。”
這個疤痕是他大意造成的,他愧疚了十幾年,生怕摔那一下會把皎皎的腦袋給摔壞,其后一年,他時常摸那一塊,似乎想多摸摸,就能撫平了,因而他連找也不必找,一下子便摸到了。
云鶯頭上那點凸起,與皎皎頭上的疤痕毫無二致。
“太好了,連爹都說了,那一定是皎皎。”杜氏擦了擦眼淚,吩咐小廝去軍營將世子喊回來。
他們都這樣確定,云鶯看著原氏與信國公堅定而期盼的眼神,云鶯那顆心才徹底安定,強忍著的眼淚也如斷線般的珍珠滾了下來,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句,“娘親,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