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今日去了信國公府,皎皎一切都好,只是身懷六甲,行動不便,若是能早日接到東宮,也好安胎。”裴燼意味深長。
“嗤,”泰和帝冷眼瞅著他,“燼兒,做人呢,不能把話說太滿,不知是誰當初說絕不會娶程家的姑娘,現下你這眼巴巴的,是要打自個的臉嗎”
當初他可給了裴燼不少機會,是裴燼自個將機會往外推,要死要活的說絕不會娶程家的姑娘為太子妃,如今卻迫不及待的要人家入東宮了,可惜啊,人家卻是不急了。
裴燼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打便打了,可父皇當初不也不想要皎皎做太子妃嗎兒臣與父皇彼此彼此。”
都是打自個臉的人,誰又比誰高貴。
“哼,信國公可不會記我的仇,誰要做人家女婿,誰受罪。”泰和帝真想把人扔出去,在信國公府倒是老實巴交,回到宮里,比誰都橫,頂嘴比明樂都厲害。
“父皇,信國公說若想求娶皎皎,日后就得隨著程家回北漠,我已答應了信國公。”
“你說什么”泰和帝猛地從寶座上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你要去哪”
裴燼重復道“北漠。”
泰和帝險些被他氣死,一掌拍在龍案上,指著他問“裴修炎,你這是要去入贅嗎”
若是裴燼只是皇子也罷了,日后他一個閑散王爺,想去哪也管不著,可他是太子,怎能想去哪就去哪,這天下的責任該交托在誰那
“父皇息怒,且聽兒臣細細說來。”裴燼就曉得泰和帝一定會氣惱,即便他不是太子,父皇也會氣惱的,父母都喜歡孩子陪在身旁,程家想皎皎在身側,父皇母后自然也想要他的身側。
可是程家護衛著北漠,不得不離開上京,而父皇母后又離不開上京,他與皎皎之間,勢必有一個人要做出犧牲,若是這樣,那不如他來犧牲。
皎皎已離開家十余載,少了雙親十余載的寵愛,本就該彌補回來,若非有了身孕,怕是程家絕不會讓她這樣快成親,好歹得留幾年在身旁。
皎皎為他誕育子嗣,已是為他犧牲良多,現下該輪到他來為皎皎付出了。
裴燼從未如此為一個人著想過,正是因為那是皎皎,所以才會如此費心,想讓皎皎過的舒適些。
裴燼將設立小都城一事詳細的說出。
泰和帝聽著裴燼娓娓道來,火氣倒是一點點消散下去,坐回了寶座上,“你雖說了這么多,可未必行得通。”
“父皇,北漠一直以來是大豫的軍事戰略要塞,回丹等國虎視眈眈,即便程家守著,這些年也多有大小摩擦,前朝便有“天子守國門”的說法,可見并不是行不通,兒臣只是簡略的提出,父皇可再好生思量些。”
“兒臣也并非是為了兒女私情才有此設想,早在西疆時,就已想過,大豫地域廣闊,東西南北都要有軍鎮要塞才是,才能威懾那些蠢蠢欲動之人,四方都有大將鎮守,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如今不過是為著此事想的更遠些。”
泰和帝面色凝重,看著裴燼是又愛又恨,恨他在私事上盡給他找事,可又愛他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務上,總是能想出新奇的點子,瞧著還十分能行。
“罷了,此事我會好生考慮,但你去北漠這事,我還沒答應,我得與信國公好生商議一番,”泰和帝的指骨敲了敲龍案,戲謔道“當初你說即便是死也不會娶程家的姑娘,如今倒好,眼巴巴的湊上去要入贅,可真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