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越大,責任越重,地位越高,朋友越少。
生活中最可怕的敵人,莫過于將你變成了他。
卡洛斯將泰瑞納斯作為假想敵研究了十多年,鄙視過,痛恨過,嘲諷過,現在則是學習著。
阿歷克斯巴羅夫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卡洛斯不得不承認,父親的格局還是小了。作為一個實權公爵,阿歷克斯巴羅夫游刃有余,甚至優秀的不像話。但是作為一個國王,阿歷克斯巴羅夫是不合格的。
沒錯,卡洛斯從來都沒有追求過王位,更不稀罕那頂王冠,他更愿意做一個王子,在父親的庇護下瀟灑度日。
然而阿歷克斯巴羅夫不適合當一個國王。
并非是因為阿歷克斯大公爵閣下沒有遠見與卓識,也不是缺少了智慧與手腕。
卡洛斯雖然成為王的日子不算太長,但是他已經有了一種朦朧的感觸。
自己的父親缺少了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缺少一種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的豪氣,缺少了一種大風起兮云飛揚,跟著老子干它娘的狂氣。
很難用言語解釋,但是卡洛斯提防著泰瑞納斯米奈希爾,同時也將他作為目標學習著。只有站在王這個位置上,才能體會到泰瑞納斯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那是個緊靠人格魅力就能拉扯起一支十萬人大軍的偉大國王。
那是個緊靠話語就能讓人民隨他出生入死的仁慈君主。
那是個怎么研究都研究不透的可怕對手。
卡洛斯嘗試著用泰瑞納斯式的方式去思考,嚇出了自己一身的冷汗。
如果自己想要獲得最大的利益。最好的方式是在下一場戰斗中殊死搏殺,最好傷亡過半,然后到銀月城大鬧一場,接著帶著殘軍退回奧特蘭克。如果自己再受點傷就更好了。
因為北上奎爾薩拉斯,在某種意義上是背約了,如果泰瑞納斯真要追究,自己面子上很不好看的。如果拉上奎爾薩拉斯墊背,自己就能從違約者變成聯盟的孤膽英雄,悲情的受害者和控訴者。將自己不利的地位一舉轉變成潛在的受益者。
犧牲的不過是幾千士兵而已。
如果圖拉揚戰死在這場戰斗中就更好了,聯盟的副官,洛薩的愛將,這個鍋奎爾薩拉斯不背也得背,阿納斯塔里安不想解釋也得解釋。
卡洛斯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一口氣悶了一大口酒。
活該國王沒朋友。這么算計來算計去,朋友都死絕了,不是孤家寡人又是什么。
“卡洛斯,你在干什么”
圖拉揚見卡洛斯莫名其妙抽了自己一耳光,好奇的問道。
“蚊子。”
卡洛斯隨口回答。
“額,雖然永歌森林沒有冬天,夜晚這么涼的風。蚊子活不下來吧”
圖拉揚沒有懷疑卡洛斯的回答,但是不相信是蚊子。
“精靈家的蚊子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們能理解的嗎連這種程度的寒冷都受不了,它們好意思自稱是奎爾薩拉斯的蚊子嗎”
卡洛斯開始胡攪蠻纏,然后成功的逗笑了圖拉揚。
“喂,你好歹是個國王,被別人聽見可不好啊。尤其你這么大的個,又用這么嚴肅的表情講這種冷笑話,很違和啊。”
“廢話。一個國王加一個聯盟副官偷偷摸摸的宰了精靈只陸行鳥烤肉,和這種行為相比,背后詆毀精靈算個毛啊”
卡洛斯想著就來火,當初只是句戲言,結果精靈們防卡洛斯和他的侍衛像防賊一樣。這激怒了卡洛斯,你們越是防范,我越是要吃
但是卡洛斯還要臉,不可能自己動手,所以這種事就讓加里森敢死隊干了。
這幫混蛋犢子給卡洛斯搞了一只鳥腿兩只翅膀還有半塊胸脯肉,從毛色上看就不是同一只陸行鳥的。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卡洛斯拉上圖拉揚一起背鍋,支起個三腳架就開始烤鳥肉。
理由是自己出貨,所以燒烤工作全部扔給了圖拉揚。
圖拉揚也無所謂,當年還是個牧師學徒的時候,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沒有少干,誰又能指責一個監獄看守官養大的孩子呢。
所以圖拉揚麻利的收拾著帶毛的血肉,起火,上架,翻烤,抹香料,動作熟練,技術純熟。
“看不出來啊,你家政還是一把好手”
卡洛斯小時候領著兩個弟弟也是荒野求生的熟練工,還是忍不住贊坦圖拉揚的技術。
“廢話,我可不是貴族少爺,我養父是監獄里的看守官,獄卒叔叔們一人勻我一口食,吊著命養大的,想要吃點好的,就得自己想辦法。”
圖拉揚無所謂的說道,這并不是什么羞恥的過去。
“啊,放小說里,你妥妥的主角命啊,監獄里有沒有什么白胡子神經病老爺爺說要教你魔法的”
卡洛斯不懷好意的問道。
“還真有,當初我還小,有個老騙子想騙我偷鑰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