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啊,你是燕津大學的學生嗎”
比亞納笑盈盈地問道。
律遠洲點頭,他并不知道比亞納是為他而來,因而在小道碰見他還有些驚訝。
“是挺巧的,之前在晚會上看見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沒想到你會來燕津教鋼琴。”
畢竟眼前這個人可是拒絕了多少國際知名學校,不遠千里迢迢跑來燕津當一個音樂系教授,多少讓人有些吃驚。
“晚會上我看見你了,本來想晚會結束后就去找你來著,可是沒想到哪都沒看見你的蹤影。”
比亞納惋惜地說到,漂亮的眸子里盡顯失落。
律遠洲有用一秒鐘的時間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在干什么。
似乎是因為方堯在跟他生氣,他也沒哄,一個人跑去圖書館看書去了。
學校給他的權限很高,一般學生進不去的藏書館他也能進,無聊的時候他就會進去看看書,有時候也確實能發現一些寶藏書籍。
“抱歉,當時我可能走得太急了。”
“你道什么歉呀,你什么都沒有做錯。是我運氣不好罷了。”
比亞納雖然是純正的外國人,可一口的z國通用普通話卻非常標準,板正的腔調有種同時結合了混血西歐與純正地道兩種發音的奇異感。
但是卻很好聽。
律遠洲對人的聲音還比較敏感,和比亞納交談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享受。
所以即使是無聊的談天,他也沒有感到不耐煩。
或許他們曾經在某個時空見過,并且交談甚歡過。
比亞納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明亮了起來,興致一高起來額頭甚至微微出了汗。
他把整齊的白襯衫衣袖擼了上去,剛好卡在了襯衫扣環的位置,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禁欲又放蕩的矛盾感。
“今天晚上有空嗎”
律遠洲略微思考了片刻,確定自己今天晚上并沒有別的安排后回答道“有的,怎么了”
“很早就想問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吃個晚餐”
比亞納亮亮的眸子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好啊。”律遠洲欣然接受他的邀請。
回到宿舍的時候,祁煥難得在。
他坐在書桌旁邊,一臉嚴肅地瀏覽著手機不知道在看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律遠洲對他在看什么沒有興趣,也沒有打探他人隱私的想法。
他略過祁煥的手,斂眸輕輕敲了一下祁煥的桌子。
祁煥似乎是過于沉浸到手機里,直到律遠洲的手敲在了他的桌面上才恍然發現他已經站在了自己身旁。
他咚地一下將手機屏幕拍在了桌面上,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他有沒有看見他的手機屏幕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變態
祁煥緊張地看著律遠洲嘴唇微張。
“如果那天我沒碰巧經過,你是不是連援手都不會為他們伸出”
“你是不是,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葬身在變異犬的口中”
明明是質問的話,可祁煥反而松了一口氣,他不急不忙地反問道
“我為什么要幫他們呢”
祁煥并沒有否認律遠洲的質問,他大概猜到他是看見了某種未來的可能。
律遠洲語頓,他確實是沒有什么立場去質問以為隨心所欲的神明。
但是那天他預見的那個可能實在是讓他耿耿于懷。
他就那么冷淡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死在自己身邊。
冷漠中又透露著若有若無的神性。
是了,他可是主戰的神明,怎么會為了幾個人類的隕落而有情緒波動呢
人類在他眼中或許就如同螻蟻一般,甚至不值得被他放入眼里。
律遠洲深吸一口氣,問“如果是我呢你也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律遠洲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問出的這句話。
他直直地盯著穩坐在座椅上的祁煥,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什么樣的回答。
“我以為你知道我是為誰而來的。”
祁煥并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回應里的認真卻是不容忽視的。
律遠洲突然失去了同他繼續交談的欲望。
他并沒有感受到這份回答后的重視。
他并不覺得這是對他的特殊,恰恰相反,他感受到一種叫他啼笑皆非的荒謬感。
這就是神明嗎
可是與此同時,他的心里突然滋生出了一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既然他是為他而來的,那么他親手殺了他也是沒關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