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她碗里夾了一大片牛肉,“這個不重要,介紹他住這里的人是誰”我喝了一口酒。
“這人跟你一樣姓唐,叫唐凱。”她一邊嚼著牛肉一邊說。
我差點把紅酒都噴出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人長什么樣”我努力不讓她看出來,緩了緩才問道。
“沒見過面,是電子郵件聯系的,他看到了我在報上登的小廣告,就發郵件給我,說他有個朋友要搬家,想看看我的房子。”
“然后許子聞就來了”
岳曉含“嗯”了一聲“半年多以前的事了。”
我終于懂了,難道是我把許子聞介紹進這里住的這聽起來仿佛是個笑話,卻有可能是事實。
也幸虧那天我沒把全名報給岳曉含聽,否則估計早被她趕出去了。
我馬上又問道“那個唐凱的電郵地址,你還有沒有”
“不知道,我得查查,你等等。”她真的打開手機里的郵箱,開始認真查起來,我注視著她,這么久以來第一次,對她有了好感。
過了好一會兒,岳曉含抬起頭來,又搖搖頭“找不到,已經超過半年,系統大概自動刪掉了。”
我內心不由一股失望,如果能查到自己的電郵地址,或許會有新的線索,不過話說回來,我不記得我有電子郵件信箱的。
“你為什么對這人感興趣,是你親戚嗎”她好奇地問。
我覺得沒必要認真回答,只隨便應付著道“以前有個老同學叫唐開,音很近,但他一直在東北開餐館,看來不是一個人。”我的確又對她撒了謊。
一旁的小巖又哭了起來,很多時候小孩子哭本來就沒有原因的,岳曉含把他抱起來哄“小巖石,堅又硬,滾來滾去亮晶晶”我突然覺得她好偉大。
我從衣柜里拿出一件很新但平時根本不穿的藍灰中山裝,因為尺寸完全不對,我甚至都不記得什么時候買的,所以只把它當放東西的地方。我在衣兜里摸索著,那里邊有六刀百元紙幣,每刀五千塊總共三萬,我留下一刀,把五刀鈔票拿出來往岳曉含面前一擺“這里有兩萬五,就當我提前付半年的房租,多出來的一千你給孩子買糖吃。”
我知道她把我當金主,可我還是心甘情愿把錢掏出來。
她帶著不敢相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騰出一只手來拿鈔票,結果沒拿穩,五疊紙幣散落在地上,一張夾在里頭的身份證掉了出來。
她撿起身份證看,臉色頓時就變了,我突然就意識到不妙。
岳曉含仿佛完全看不懂了我這個人,把身份證正面對著我,上面有我的照片,名字卻是許子聞。
自從有了王檢的身份證,那張許子聞的假證我就隨便塞了。
岳曉含一字字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們是不是販毒的”
她的聲音忽然大起來,“我最恨毒品了,我雖然不富,可不稀罕賣毒品的錢”她吼道。
剛剛才安靜的小巖又大哭了起來,岳曉含卻根本不在乎,眼眶已經紅了“對我說你不是毒販,對我說你沒有騙我,說呀”
我凝視著她,慢慢道“我以這條活了至少幾百年的老命向你保證,我不是毒販。”
“你還在騙我”岳曉含一步步往后退,“你們男人都是騙子”她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可我這次并沒騙她,然而任何一個正常人聽到這話都會認為我是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