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雖然不連續,但百分之一百敢用人格擔保,我從來沒販過毒。1839年虎門銷煙時,我甚至還在林則徐手下禁過毒。
我走過去,慢慢撿起那幾疊鈔票塞到她手里,她想甩手卻被我摁住。“這錢雖然不那么白,但絕對不是偷來搶來的,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就超出你的理解。”我耐心地說道,一邊把那張身份證拿回來。
岳曉含不再掙扎,情緒稍稍穩定下來,看著我道“真不是販毒的錢”
我點點頭“我跟毒品這兩個字半毛錢關系沒有。”
“那許子聞呢,你能保證他跟毒品也沒關系”
“這個許子聞并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樣子”池田慧子的話又回蕩在我耳邊,我沒法保證,只能說“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跟在許子聞身邊,但這些錢,沒有一分是他的,你盡管拿去用,聽我的,好么”
我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攏著撩起岳曉含的下巴,這個動作對女人很管用,她果然不哭了,把小巖放回到沙發上,抽著鼻子對我說道“好,我再相信你一次,答應我,不許再騙我。”
我又點頭“我盡量,如果碰到實在不方便回答的,我頂多不說。”
岳曉含并沒再逼什么,忽然用種天真的眼神看著我,問道“你真的活了幾百年,你真是不死噠”
我不能撒謊,剛允諾過她,所以我說“沒錯,我就是不死的。”
這話聽起來當然還是在扯謊,她卻好像不在乎,撅起了嘴說道“那么你個老不死的,再陪我喝一杯,真的最后一杯。”
我沒法反駁,自己可不就是個老不死的么我也沒法拒絕,所以又倒了兩杯酒。
這個岳曉含果然自己也是個孩子,情緒變化就像六月里的天,就連早已不哭的小巖也呆呆地用兩只小眼睛瞪著她,好像完全看不懂這個人。
一杯酒下肚,我看得出她真的不能再喝了,忙把酒杯扔在水池里,又拿了個厚塑料袋把兩瓶剩酒放進去,對她說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早點把錢都存銀行里去。”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問道“喂,你提前給我錢是不是想暗示我以后別來煩你了”
我還沒回答,她已經笑著接下去說“我開玩笑的,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再來坐坐”
這種自問自答的把戲我見得多了,卻還是沒法子拒絕,只好道“哪天你碰巧又帶小巖去看病,又碰巧路過這里,你當然可以再上來坐坐。”我故意頓了頓,又說道“只不過我不能保證每次都有高檔紅酒招待你。”
她卻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紅酒,黃酒也可以的,白酒我也能喝一點。我雖然討厭毒品,卻喜歡酒。”人一有醉意,臉皮總是變得很厚。
但我很理解她的心情,當一個女人孤零零地帶小孩一起生活時,酒無疑是解憂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