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用問許子聞為何偷這樣的東西,如果把液體注射進身體,他至少還可以活十年。
“那許子聞為什么不用在他自己身上,嫌十年太短”這是我想知道的。
楊平回答道“我沒有問他,但如果你知道十年后一定會死,你還敢用么”
我當然懂,就算一個艾滋病人注射了這種液體可以延長生命,但掰著指頭算自己離死亡還有幾天,那種煎熬大概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你們接下去打算做什么干脆報警好了。”
“如果報警,不知道那個組織會做出什么來。”
“高明澤是不是他們在中國的頭頭”
“不清楚,應該不是,許子聞和我都查不到他們的組織結構,真正幕后的人是不出來的。”
“那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這其實是個我自己都可以回答的問題,如果你手頭掌握著可以決定人活多久的東西,你會干什么
“等他們對藥物最終研制成功,恐怕沒有人會安全了,所幸離那種情況出現還有不少時日。”
“那你們要我做什么”
“這兩管東西,就是這個組織存在的證明,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我們的護身符,所以你一定要保存好。目前我不知道這種病毒是否會傳播,但只要密封在里面不注射進人體,就是無害的。”
我怕他把電話掛掉,忽然問“合適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他當然明白我的意思,“你覺得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反問了這樣一句。
“我不對自己作評價”我說。
楊平沉默了片刻,道“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我會再聯絡你。”
他大概怕我再拿液體要挾他,掛斷了電話。
又在耍我嗎我慢慢放下手機,跟許子聞的交往經歷,對他們竟是那樣的忌諱,我那時到底做了什么
我沒有問楊平在哪兒,知道他不會說,而且我的直覺告訴自己,剛才他講的話不一定都是真的,如果那個組織會被兩管小小的病毒鎮住,就不是那個組織了。
夕陽透過窗簾照進來,淡綠色的液體顯得平靜而祥和,誰也想不到這柔和的顏色背后,竟是判人死緩的利器
我凝視著它們許久,除非是許子聞楊平唬弄我,如果病毒是真的,把這兩管東西放到黑市上去,價值會是多少愿意為此砸重金的大國科研機構和患上絕癥的超級富翁們絕對大有人在。
要是把它們打進我的體內,又會發生什么我在上臂做個了注射狀。
十年后我會死,還是我會立即變成另一種更可怕無法控制的怪物沒人知道答案,也許這就是那個組織沒有把我綁去做試驗的原因。
許子聞的光碟里根本沒提到這種病毒,如果那塊殘布片是1號,這病毒又是幾號
說到布片,那塊布對池田慧子來說就是她爺爺的遺物,許子聞難道想用它當籌碼好像也太幼稚了。
下許連村的死亡事件,跟這種病毒有沒有關聯那些村民難道是試驗品那座神秘的黃泉山,又會不會就是這種病毒原體的發源地
我蠻可以馬上跟池田慧子聯系,用病毒換取那卷我在山上拍的錄影帶,但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密封箱絕對結實,想砸碎是不可能的,甚至可能防彈,箱子邊框上有個凸起,上面有小孔,看樣子用來插鑰匙,但包裹里卻沒有鑰匙
他們應該不會不信任我,很可能許子聞當初就沒把鑰匙一起偷出來。很難想象高明澤會把這種液體放在富邦辦公室里,許子聞又是從哪里偷到的呢
但凡這種東西,最好保存在陰涼透風的地方,我把密封箱塞到床底下,打開吊扇,躺到床上慢慢想下一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