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辨不出男女但極為尖銳,聽起來就像是廣播一樣,說的是日語。
駱陽平渾身一震立刻回頭,沒有人,長廊里除了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
雖然沒人,走廊的另一端盡頭卻有個方方正正的東西緩緩下沉,看上去是從天花板上降下來的。
駱陽平一看到這東西,臉色霎時就白了
那是個籠子,本身并不可怕,然而籠子里,卻有一只體型碩大的狗。
駱陽平來日本這么久,當然知道那是什么狗,一只兇猛度絲毫不亞于中國藏獒和美國斗牛梗的土佐犬
就在他臉發白的時候,籠子的門突然就開了,然后的事情猜都猜得到,那只土佐張開血盆大口狂吠一聲,身形如閃電般竄了出來,直直撲向這里
幾十米的距離對于一條猛犬來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駱陽平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可能和它搏斗,如果要逃命,只有一個選擇。
于是他往前跑了十米然后急轉身,聽著后面“噗噗”的犬爪抓地聲,渾身肌肉緊繃牙一咬,雙肘護頭朝那面窗戶就撲過去
“砰”的一聲巨響,玻璃立即就碎了,駱陽平的身軀像炮彈一樣撞出,然后便急速墜落下去。
他已經顧不得下面有什么了,即使摔死也比被那條土佐活活撕成碎片好。
樓外的下面并不是巖石,而是一個很窄的平臺,像是從地基里延伸出來的,離那扇窗戶的高度頂多也就五米。
這點高度是摔不死人的,特別是對駱陽平這種喜愛籃球善于跳躍的人來說,雖然長時間的昏迷讓他對手腳的掌控減弱,但關鍵時刻的本能還是讓他做出了最能安穩著地的姿勢。
駱陽平落地很穩,只不過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就仿佛有無數根刺扎進了手心和腳底。
兩只拖鞋在半空就飛了,腳心鮮血立刻就標了出來,他往地下掃了一眼,這不是幻覺,平臺的水泥地上遍布向上翹起的混凝土尖刺,無疑是防止人跳窗逃跑的。
駱陽平回頭上望,這是棟三層的建筑,卻只有二樓那一扇窗,奇怪的是,那只土佐犬并沒出現在窗口,像是突然就消失了。
可現在管不了那么多,駱陽平赤腳掙扎著走出水泥平臺,冒著迎面撲來的寒風踏入了下邊的巖石灘,每踏一步,咸海水沖擊巖石濺起的浪花和水汽就如刀子一樣割在傷口上
但他一步都不敢松懈,一塊塊巖石跨過去,一邊回頭再看,那棟三層樓的長條形建筑越來越遠,卻沒有人追出來,也沒人在樓頂向自己開槍。
也不知跑了幾分鐘,駱陽平終于上氣不接下氣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他跳下一塊大巖石躲到背面,又探出身子瞟了一眼遠處那幢怪樓,這才坐下來劇烈喘息。
然而他馬上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掰起腳底板看,然后就怔住了
剛才從巖石跳下來著地時,駱陽平就沒覺得有多痛,甚至可以說之前越跑腳底的痛感就越弱,不僅是腳,連手掌心都不那么疼了。
他馬上知道了原因,只是他不敢相信
那些被水泥尖刺刮擦戳出來的傷口,竟然停止了流血,開始慢慢愈合了
駱陽平一邊喘息一邊咽著唾沫,突然抬手猛揉雙眼,然后睜開再瞧,沒錯,傷口都在愈合,這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