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并不生氣,微微偏著頭,道“當初你嫁入羅家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你那時候說遇上我是你的福氣,能夠和我相守更是你的運氣。怎么,這才幾年呢,你就把自己說過的話給忘了”
其實,李華林那番嘲諷的話,一開口就后悔了。這些日子他一直沒有放棄出去的想法,也私底下打聽過。唯一能夠平安脫身的辦法就是讓羅梅娘原諒他,只要她不追究,他就無恙。他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緩和了語氣道“梅娘,我沒忘。但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對我這么狠心。先前我是做錯了事,但我是真心悔改,你就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楚云梨聽了這話,只覺好笑“我可以原諒你啊,也可以不告你。條件就是你得自己剖肚子,你自己不愿意,甘愿入大牢服刑,我能有什么法子”
她不想與之廢話,伸手拉住身后的男人,二人親密地并肩而立,她在李華林震驚的目光中繼續道“這是我未婚夫,我們倆已經定下了親事,很快就會完婚。對了,他也挺苦的,被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欺負得險些丟了命,今日過來,一是想介紹你認識一下,二來,然后我們出門的時候順便遞上狀紙。等你們兄弟團聚,也互相有個照應。”她點了點頭,感慨道“我真的是個好人。”
李華林“”這都什么跟什么
他還在震驚于羅梅娘和別的男人那么親近,就聽說她定親了。正詫異呢,他又冒出來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父親在外頭不老實,母親時常為此傷神,他說知道的。本以為都是些小妖精那位可是哥哥,也就是說,兩人來往已經有二十多年。
這哪是小妖精,老妖精還差不多。
這特么到底是誰,以前他暗地里都沒查出來。
“是誰”
楚云梨好心告訴了他,然后就看到他眼睛氣得血紅。她還嫌棄不夠,又道“說起來,我就當初在你入獄的第二天見過張瑩瑩,她說她那個男人容不下孩子的存在,要對孩子動手,她想把孩子送回李家。”
李華林霍然抬頭,見羅梅娘不肯再說,急忙問“結果呢”
“你大嫂不愿意,你娘想照顧孩子。本來是要接的,不過,我給攔了。”她笑吟吟道“我的孩子差點沒了娘,想也知道我死了之后孩子會有什么樣的下場。你們倆將我們母子害成這般,我當然要以牙還牙。”
李華林眼睛更紅“你個殺人兇手。”
“我又沒動手要誰的命。”楚云梨擺了擺手“張瑩瑩完全可以把孩子送到那些不能生養的人家,怎么也能給孩子留一條命,我不過是讓你兒子以后再也享受不了富貴罷了。什么殺人兇手,我可擔當不起。”
胡意安適時出聲“梅娘,我們走吧”
楚云梨頷首,被他牽著漸行漸遠。
男子高挑,走動間護著女子,女子纖弱,隱隱往男子身上靠,活脫脫一雙璧人。李華林看著,胸口堵得慌。
胡意安去了衙門,告姚秋山虐待扛活的工人,又告他將借據送往賭坊,害胡意安背說巨額債務,也告賭坊追債時威脅他。
這一下牽扯巨深,不只是姚秋山被傳喚上公堂,連賭坊都未能幸免。
一般賭坊東家,都和衙門關系不錯,差不多的事情,衙門不會計較。賭坊打手做事,那就是在律法上反復橫跳。每每覺得他們很過分,但又不能入罪。
畢竟,借據是欠錢的人親自摁下的。
這一次不同,胡意安并沒有去賭,也沒有跟他們借銀。反而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