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兒”楚云梨順著眾人指的方向趕了過去。余山猛身子虛弱,張青瑤白天剛挨了打哪怕沒看到人,她也能猜到逃出來的應該是張慧娘。
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正有大夫診治的果然是張慧娘,此時她灰頭土臉的,臟得看不出本來的容貌,身后大片燒傷,肌膚上滿是血泡,有些地方破了皮,正往外流著血水,傷勢觸目驚心,好多人想看又不敢看。
黑暗中只靠火把照明,張慧娘看到了火光中的楚云梨,尖叫道“余山猛那個瘋子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在家里攢了火油,我要告他告他故意燒死我們母女”
楚云梨提醒道“他沒有出來,已經死了。”
張慧娘早就從眾人的口中聽說逃出來的只有自己,像是沒聽到這話似的咒罵道“他肯定早就想燒死我們了那些火油,已經攢了有一段時間”
人都已經沒了,余山猛沒有銀子卻還要攢那些火油的目的已沒人知道,不過,或許是在張青瑤生出去意時,他就已經起了同歸于盡的念頭。
大半個夜里,眾人都聽到了張慧娘的哀嚎聲。
從張慧娘逃出來開始,她就讓人去給自己的未婚夫報信。可直到天亮,柳臨風才趕了過來。
彼時,楚云梨站在一片廢墟前,看著燒成了尸首也沒有分開的兩人。乍一看像是抱在一起,但仔細看,就會發現后面那具較高壯的尸首頭放在前面前面人的肩上,雙手攬住前面人的腰。
而前面那人一只腳向前,應該是想逃的。
楚云梨心情復雜,忽然聽到身后張慧娘厲聲道“你不如期娶我,咱們就公堂上見”
她扭頭,剛好看到了一臉尷尬的柳臨風。
柳臨風是個愛面子的人,不愿淪為眾人的談資,加上周圍味道不好聞,也沒有與張慧娘爭執,飛快命人將她抬走。
楚云梨替余山猛收了尸,就算她不肯,余雪林兄妹三人也得出面。她“好心”地只買了一副棺槨,選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將二人合葬。
兄妹三人沒有異議,父親寧愿陪這個女人一起死,這也算是全了他的遺愿。
接下來,楚云梨將精力放在了生意上,田家安陪著她,凡是她想做的事,他都全力支持。
在這期間,田家安“無意”中將他以前對侄子的那些付出告訴了私塾里的所有人。于是,田光宗被孤立,他準備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換地方容易,只要有銀子,加上他已經讀了近十年,肯定有夫子愿意收他。但得交束脩。
他先前拿到了二十兩,手頭好不容易寬裕,沒多久就花掉了大半,不夠他換地方。無奈,田老婆子干脆跑去給人干活,可惜,她年紀大了,賺不了多少銀子。
這人特別需要銀子的時候,總能想到法子。大概是被田家安的事給啟發了,祖孫倆精挑細選了一位姑娘,田光宗有意接近,但人家姑娘早已有了心上人,只是還沒有定親而已。
田光宗實在眼熱小叔叔如今的日子,若是能做富商的女婿,自然有好日子過,讀不讀書都不重要讀書很辛苦,可以的話,他也想高床軟枕吃香喝辣。一咬牙,他干脆生米煮成熟飯。
結果,事情是成了,那姑娘被他給糟蹋了。但是,沒想到那姑娘是個剛烈的,另為玉碎,不為瓦全。回頭就稟了父親。
富商氣急敗壞,當即找人打斷了田光宗的腿,得知是田老婆子出的主意,也沒有放過了她。祖孫倆被打得奄奄一息丟回了郊外田家的院子。
祖孫倆派人來請田家安,田家安沒回去,等到二人先后斷了氣,他才回去辦了喪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田家安為了侄子付出了多少,田光宗自己找死落到這樣的下場,田家安沒有出手幫忙,也沒人說他不對。
張慧娘被柳臨風接走之后,楚云梨就再沒有管她。
她不管,張青東卻出了手。
他要求柳臨風如期將人娶進門,又派了兩個人過去。不是為了伺候二人,而是盯著柳臨風,讓他親力親為伺候張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