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說話要算話啊”
吳香草本來還想朝著劉四哀求,結果那男人眼中毫無憐惜,甚至還別開了頭不看她。她放棄了向他求助,只求著劉家說話最管用的劉母。
只要婆婆不攆她,她就不用離開。
吳香草身上的傷還未痊愈,衣著單薄,整個人纖弱無比,苦苦哀求時配上滿臉的淚,讓人見之生憐。
楚云梨心腸冷硬,退到了人群里看熱鬧。
她從未指望過從吳家父子手中拿到銀子,今日鬧這一場,純粹是因為吳父上門找茬。本來還想忙完自己的事情后騰出手來才對付父子倆來著。既然吳父等不及搶著來找死,她當然不會客氣。
村里許多婦人都被婆婆磋磨過,看到吳香草這般委曲求全,有人忍不住幫腔“大嫂,你確實說過不休兒媳的話,咱們身為女人,都知道這其中的苦楚”
劉母只覺得臉疼,心頭有苦說不出。
大喜之日,她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撂下那話。一來是解決了一個兒子的婚事,她心頭實在歡喜。再有就是她娶了柴家不要的媳婦,總感覺村里人會笑話自家,下意識就想把事情說成是柴家人不識寶,錯把寶貝攆出門她當時說得篤定又自信,她不覺著吳香草有多差,反正她會調理人,不管是不會做事,還是太懶,到了她手頭都能把這些臭毛病掰扯回來。再有,吳家父子再無賴又如何,家里兄弟好幾個,不怕他們上門來鬧,大不了這親戚不做了直接把人攆走且她已經打聽過,父子倆挺好面子,用難聽的話完全可以將人搓走。
說到底,是她低估了吳家人的不要臉。
但凡是懂事的大人,都是盡量不露富,有銀子藏著掖著,生怕別人知道。這父子倆可倒好,裝作富貴的模樣,跑來騙吃騙喝,更氣憤的是她還當了真。
這么多人面前戳穿此事,劉母不用問也知道外人眼中的自己已然是個蠢貨。
越想越生氣,她朝那幾個勸說的婦人罵道“你們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是真可憐她,那就幫她把銀子賠了吧”
此話一出,沒人敢吭聲了。
有婦人低聲嘀咕“這也忒不講道理了,哪有這樣的”
到了此刻,吳家父子倆也清楚,先前他們裝的富貴已經不存在,兩人不太想面對眾人鄙視的目光,只想趕緊離開。
吳父臨走時,伸手拽著女兒“香草,你不用求她。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長得這么好,又還年輕,肯定有愿意照顧你的人。”
吳香草不愿意離開,趴在地上不動。
劉母想到什么,一把將人摁住。
吳香草心中大喜,抬頭時眼中的喜色毫不掩飾。
劉母沒有看她,只瞪著吳家父子道“你們不還銀子,她就還是我家的人。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你們三天時間籌銀,若到時候不還,我就把她賣掉,誰價高我就賣給誰。”
要說舍得給年輕美貌的女子出價,還得是勾欄院。聞言,吳香草小臉煞白,下意識看向了劉四。
劉四不太贊同母親的話,皺了皺眉,卻沒有開口阻止。
吳香草目光從人群中一一掃過,有半數以上的人都面露憐惜,還有一成的人臉上帶著憤怒之色,剩下的都是滿臉漠然。最讓她難受的是,柴家盛也是漠然的人之一。
曾經他將她捧在手心,生怕她受一點委屈,如今他是徹底地放下她了。
“我不要。”吳香草眼看沒人幫自己,又萬分不愿意落入勾欄,只得想法子自救“我是你聘來的兒媳,不是你買的丫鬟,沒有我的賣身契,你無權處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