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娘苦笑了一下“當初他要將杏花嫁給高長河,我不知他是不是真有這種想法,但我清楚,他在警告我。告訴你真相之前,我要先把杏花送走。”
那也忒麻煩了。
楚云梨直言“我找人護著他們一家,絕對不讓他們出事。你知道的,魯大力已大不如前,他沒有足夠的銀子指使人”
杏花娘啞然,她倒沒反駁,看到楚云梨吩咐周平安找了三十多個伙計圍住杏花夫家和屠戶家的大門,不許任何人進出后,才道“魯大力確實對林家人動了手,我是唯一的知情人。當初他險些殺我滅口,后來聽到了杏花的哭聲,才松了手。再后來,你爹出事,老兩口身子日漸虛弱,他想娶你娘過門時,我提出改嫁,他答應了,但非要留下杏花目的就是為了讓我閉嘴,事實上,要不是我夫君對我感情很深,本身力氣大,本家人也多,我早就沒命了。”
楚云梨皺起了眉“緣由呢”
魯大力年輕時和林父年紀相仿,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真就跟親兄弟似的。不過,魯大力喜歡到處結交友人,林父時常忙著家中生意,兩人聚的時候少,一年也就次,也因為一起喝酒的時候不多,每次湊在一起非得鬧到大半夜,甚至是天亮。
在又一次喝酒時,七八個人一大桌,林父想著第二天的生意,走得比較早。剩下的人一直在吹牛,一直在喝,其中就有一雙李姓兄弟。
李家兄弟和林家較好,李大哥家中妻子即將臨盆,不敢出門太久,走得比林父稍晚一些,他臨走時不放心弟弟,特意囑咐了林父,讓他夜里起來磨豆腐時稍微起早一點,幫忙把他弟弟接過來暫住一晚。他第二天來接人。
這算不得什么大事,林父順口就答應了下來,于是,他特意較往常起早了小半個時辰,準備去酒樓接人。走到一半,剛好看到月光下魯大力奮力地從水井里往外扒拉人。
他急忙上前幫忙,那抓出來的就是李家弟弟,由于魯大力喝過酒后渾身乏力,腦子也混沌,兩人拼盡全力將人拽上來時,人已經斷了氣。
出人命了。
魯大力頓時就慌了,酒醒了大半,央求林父不要說出此事,只裝做死者是醉酒摔入井中而亡。
林父不想撒謊,只說魯大力沒動手,這事最多算是意外,大不了賠償李家一些銀子。
本來嘛,大家一起喝酒,誰也不愿出事,但既然出了事,就得想解決法子。好在一起的人除了李家兄弟之外,家境都還算殷實。他自己也愿意承擔一些,每人給個五兩,加起來也足夠賠償李家。
但魯大力不愿,兩人起了爭執,不知道怎么推攘的,林父磕到了頭,當場就昏迷不醒。
魯大力見狀,急忙將人送回林家,他經常去,在和林父爭執間得知其回去后怕吵醒睡熟的妻女,獨自一人住在了廂房,而李大哥拜托他接人時已經是深夜,林家人都不知情。于是,他怕敲門吵醒了林家人后節外生枝,干脆從墻上翻進去,偽造了林父摔倒重傷的場景。臨走時,怕林父醒過來拆穿自己,還將人狠狠在地上又砸了兩次。
杏花娘說到這里,臉色有些蒼白“那天之前,我只以為他是個膽大的真漢子,從來沒想過他會這么狠。”
楚云梨好奇“你是怎么發現的”
杏花娘苦笑“他每月有大半個月都是深夜才回,每次都喝得醉醺醺。那時候的魯家家境殷實,魯大力又是個愛吹牛的,我怕他喝醉酒之后把家底往外說,因此,從不留門。每天都等著他回來他那個人,喜歡溫順乖巧會伺候人的女人,我只得杏花一個閨女,心里發虛,我怕他納妾,每天回來后都會燒熱水給他洗漱,還要熬解酒湯。那天他一回來,我就發現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還有他鞋上有你們林家后院中做豆腐流出的水后長出的青苔,那青苔很特別,和別家都不同。第二天我就聽說你爹受了重傷,他有些心緒不寧,跟著忙前忙后。”
她閉了閉眼“我還發現,他偷偷買了一些藥材主動幫你爹熬藥,你爹就再沒醒過來。我是他的枕邊人,對他還算有幾分了解,只憑著這些細枝末節,便猜到了你爹的死他有關。他有一次喝醉了,我才知道,就連李家村那醉酒溺亡之人的死,也和他有關。那天他醒酒后就想殺了我,這些年,我一直威脅他說已經私底下把真相告知別人,只要我一死,他就逃不了。他不清楚我知道了多少真相,卻也拿杏花的性命威脅我,我敢亂說,他就要殺了杏花我們互相威脅,我能活到了今日,純粹是命大。”
恰在此時,外面大門被人砰砰敲響。
楚云梨起身去開,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魯大力,他一臉嚴肅,狠狠瞪著桌前的杏花娘。
“你胡說了什么”
杏花娘似乎很怕他,往后退了兩步“荷花請我吃頓飯,我們倆閑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