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也被這話給驚住了“臨安,你在說什么”她看了一眼楚云梨“于家父女到底在你耳邊念叨了什么”
這話不中聽,楚云梨不高興,道“我可什么都沒說。其實,你是臨安的生母,住在這兒合適。但他算個什么東西以前那就是一下人,你自己愿意屈就,但別委屈了胡家正經的主子。”
蔣氏大怒“于新蘭,你給我滾。”
楚云梨掏了掏耳朵“今日之前,你確實可以叫我滾。但我和臨安已經是夫妻,這是他家的祖產,只要他不休我,誰也不能讓我離開。包括你”
蔣氏冷笑“本來我覺得你們這門婚事不合適,但已經成了親,我便不多言,還想著大喜之日給你們個面子,既然你們不需要,那早說啊。”她揮了揮手“臨安是入贅到別人家,那就已經是別人家的人,算不得這宅子的主人。你們走吧,往后也別再登門了。”
她一臉失望的看著胡臨安“你身子那么弱,要不是我跟你六叔費心給你找大夫治病,你早就沒了。結果你痊愈之后就送給我們這樣一份大禮。臨安,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以后我只當沒有生養過你”
胡臨安打斷她“您是要跟我斷親”
“對”蔣氏肅然“我是改嫁了,但也沒哪條律法規定說不許女子改嫁,當初你爹病重,我親自伺候了那么久,又在他走后才改嫁,自認對得起他。而你病了這些年,花費了不少錢財,我從未有過怨言,甚至還去好幾個府城幫你請大夫這般不懂得感恩,我又何必留你往后你只做于家人,只當自己沒有親娘便是”
胡臨安看向另一邊的男人“你早就想見我掃地出門了,對么”
胡六青根本就不看他“反正我問心無愧。”
胡臨安一合掌“好一個問心無愧”他似笑非笑“既然你們不肯搬走,那我就只能親自出手討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來人,將狀紙遞到衙門,順便把兩康他們兄弟倆也送去。”
兩康二人,是伺候了胡臨安多年的隨從。
胡六青變了臉色,蔣氏皺眉問“你要把事情鬧上衙門”
“是啊,兩康兄弟倆給我下了那么多年的藥,我總得你自己討個公道。”胡臨安看向二人“凡是害了我的人,一個都別想逃。”
蔣氏下意識去看身側的人。
胡六青還算鎮定“你覺得我害了你”
“有沒有害,大人自有定奪”胡臨安似笑非笑“說起來,你從一個胡家本家的落魄子弟混到如今成了人人敬仰的胡老爺,命確實好。就是不義之財取多了,報應就來了。”
胡六青強調“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賺的,并非是搶了你爹的。你別誤會。”
胡臨安搖頭“我沒有誤會啊就是覺得我胡家敗落得太快了,前些年我身體不好也沒看過賬本,剛好請到人也幫忙查一查。聽說大人手底下有好幾個師爺,特別的能干,算賬是一把好手”
胡六青放在椅子上的手瞬間握緊,他扭頭看向蔣氏。
之前那些年里,胡臨安一直就是個病秧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偌大的胡家在他們夫妻手里就如可以捏揉搓扁的玩偶一般,兩人不覺得有人會來查賬,事情做得并不隱秘。
別說是大人,就算是任何一個會看賬本的人來查,都會看出些端倪來。
不能鬧大,否則他們夫妻就完了。
他們夫妻倆若是遭了難,兩人的一雙兒女也別想善終。想到這些,蔣氏的面色蒼白如紙,她看著面前的兒子,只覺格外陌生“臨安,你別沖動,先讓他們回來,咱們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這話一出,幾乎就是承認了他們夫妻在胡家的家財上動了手。蔣氏有些尷尬,解釋道“李六叔確實沒有白占東西,但當年他做生意的本錢是我給的。這事經不起細究我是你娘,你要是把親娘送進大牢,名聲還能聽嗎”
她又看了一眼楚云梨,饒是不愿承認于新蘭能牽動兒子的心緒,跟兒子之間比自己親娘還要親密,她也只得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新蘭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