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母是鄉下婦人,平時看多了人撒潑,她自認講道理,但女兒身上發生的事實在氣人,她恨不能用最臟的話來罵這個將女兒女婿拆開的女人。
因此,一串話連珠炮似的“你是沒見過男人嗎在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都死絕了,只剩下柳永華了一個搶來的東西都香,你怎么不去和大街上的狗搶屎吃”
污言穢語,越說越不像話。
“住口”姚姑娘冷冽地瞪了過來。
她眼神很冷,杜母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杜父也覺得很不妥當“你別說了。”
惹得杜母瞪了過來。
姚姑娘下得樓來,看向柳母“伯母,我明明是在柳永華休妻之后提出提親的,外人好像誤會了。”
柳母立即道“對他們想多了”
看著向來沒把自己看在眼中的親家母捧著的一個女子,杜母更惱“我女兒嫁進門這幾年,上孝父母,下育子女,也特別勤勞,每天都沒閑著。之前是只替柳家生了個女兒,可她現在又有身孕了,我聽說這件事后立刻就找人算了,人家都能確定鵑兒腹中是個男娃”她喋喋不休“姚姑娘,哪怕你事前不知情定了親,卻也只是定親而已,現如今知道了真相,就該放他們夫妻團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的話你聽沒聽說過”
姚姑娘皺眉看向柳母“有孩子了”
柳母“”
她暗自瞪了一眼杜家夫妻,怪他們多嘴。
姚姑娘可以對柳家提任何要求,柳家只有乖乖聽任擺布的份。柳母盼了多年的孫子,是真的希望杜鵑兒能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畢竟,姚姑娘是嫁過人的,二十多歲了還沒有過孩子,誰知道她能不能生
就算能生,但生孩子如過鬼門關,如果姚姑娘不愿意,她這個婆婆是絕對不敢催的。
再者,孫子嘛,誰都不嫌多的。
杜母也知道自己說出這話很不合適,但女兒有身孕這事能讓大部分有良知的女子主動退讓,眼瞅著這邊就要成親了,但凡有一絲讓女兒女婿和好的機會,她都不想錯過。
可惜,這姚姑娘不甚講道理。
柳母倒是想瞞下這個孩子的存在,但她不敢騙新兒媳,只勉強笑道“那個孩子前幾天動了胎氣,杜鵑兒在家喝安胎藥呢你也知道,這么大的變故,孩子肯定留不下來的。”
姚姑娘頷首“希望如此。永華已經有了個女兒讓他掛心,可千萬別再冒出其他的子嗣來,我會不高興的。”
柳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答應了下來。
“你要把這話記在心里。”姚姑娘著重強調。
杜母后知后覺,發現自己好像給女兒惹麻煩,她看著面前的柳母,真覺自己不認識這人似的。
姚姑娘從頭到尾都沒有將目光落在楚云梨身上,仿佛那只是個屋中的擺設。
楚云梨上前“姚姑娘,我就是好奇,那么多的男人里,你為何要挑中柳永華”
姚姑娘冷哼一聲“是他求娶,我覺得他還不錯,這才定下了親。而不是你們口中所言的我先瞧上了他。往后不許再說這種話,我會生氣。”
楚云梨追問道“你心虛了”
“我堂堂正正,心虛什么”姚姑娘皺眉“你們這大堂亂糟糟的,什么人都往里闖,生意能好嗎”
柳母急忙安撫。
柳父從另一邊冒出來“咱們屋中坐,有話好好說。”
杜家夫妻倆都松了口氣,跟著去了樓上的包間之中。
杜父開門見山“親家,那姚姑娘好大的派頭,這種兒媳但是我是消受不起的。”
柳父苦笑“受不起也得受。不然,我小兒子就得替人償命。”
杜母忍不住道“永信做錯了事,怎么能讓永華出面我女兒她是無辜的啊親家,如果你們真的要將鵑兒攆出去,讓鵑兒怎么活”
“是我對不住你們。”柳父特別好說話,跟以前面對杜家夫妻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說話間,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上面滿是字跡“剛好你們家人都在,把這張紙按一下。”
杜家夫妻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