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姚姑娘自家的酒樓之中,柳家夫妻早已等待多時,卻不敢露出一絲不耐。
終于門被推開,兩人剛揚起一抹合適的笑,就看到了,鐵青著臉進來的,姚姑娘本來容貌就不太好,這一落下臉子,更添幾分陰沉。
“這是怎么了”柳母很是緊張,這門婚事要是出了岔子,就算是兒子不用替人償命,家里的宅子鋪子也保不住會變得一無所有。
姚姑娘目光在二人身上沉沉掃過,冷聲道“杜鵑兒有了身孕,你們說保不住,大夫可不是這么說的。”
夫妻倆面面相覷。
“不要覺得我好糊弄,我已經打聽到,就是柳永信出事的那天,她把出了喜脈,確實帶回了幾副安胎藥,但絕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兇險。”姚姑娘坐在了主位上,捧著一杯茶,閑閑道“之前我大概說的不太明白,現在我再說一次,如果他還有其他孩子,那這門婚事就作罷,你們把銀子還我。胡家那邊我也會去打招呼”
也就是說,柳永信還是得去替人償命。
等于白折騰一場。
“絕對不生。”柳父沒有多遲疑,斬釘截鐵地道。
“那就好。”姚姑娘起身“沒弄清楚孩子的事,婚事先不急著辦。”
說完,也不容忍反駁,直接就出了門。
夫妻兩人對視,柳母有些舍不得“那可能是個男娃。”
柳父也挺糾結,畢竟是盼了幾年的孩子。不過,糾結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就有了決斷“你要兒子還是要孫子”
柳母無言以對。
兒子是自己親生的,相比起孫子,他們當然更疼小兒子,再者說了,柳永華還年輕,以后要娶妻,完全可以再生。
為了那個未出世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放棄小兒子,他們一定會后悔。
“這事兒怎么辦”
柳父看了眼周圍“咱們回去再說。”
夫妻倆回家的路上都心事重重,連說話的興致都無,柳母試探著道“咱們就算寫了切結書,但孩子總歸是我柳家血脈,這是斷不了的。你看這樣成不成,回頭我親自登門送些東西過去,就說是探望孩子,順便配上兩幅安胎藥,那藥一喝,孩子應該就沒了”
柳父一臉的不贊同“這事不成。杜鵑兒看著挺乖巧的,以前我還以為她是個好的,但昨天她跟我說話那模樣你瞧見沒,就像和瘋狗似的,咬住把柄就不撒口。我們要是敢落了她的孩子,回頭她一定會上門訛詐。”
柳母到了現在都不太相信,昨天那個咄咄逼人的女子是自己兒媳,聽到這話,沉默下來。半晌才問“那你說這孩子怎么落”
柳父揮了揮手“你別操心,都交給我。”
楚云梨買下了新的宅子,卻沒打算留杜家夫妻常住,他們當初讓女兒嫁到柳家,確實是為了讓杜鵑兒過上好日子。但同樣的也希望自己家沾上一門貴親,這幾年來,光柳家送去的東西就有不少,畢竟,柳家夫妻要臉,面上不會苛待了兒媳的娘家人,免得被人議論。
再說了,柳家夫妻看不上杜家,柳永華卻是愛屋及烏,對那邊一直都挺客氣,暗地里沒少貼補。
總的來說,杜家夫妻是有私心的。
雖然這私心不重,但楚云梨還是不希望和他們同處一屋檐下,因此,她讓夫妻倆住的是“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