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叫利用,這是各取所需。”屋中的丫鬟沒有退,等著胡夫人的吩咐。
胡夫人到底還是揮手讓他們下去了,然后繼續道“我可以保證姜繼孝在外求學時所有的花銷,但家里的生意要交給我。”
楚云梨不接這話茬,轉而道“這也沒有外人了,我就想聽一聽孩子他爹當初流落在外的真正緣由。”
胡夫人滿臉的不悅“我忘了。”
“既然夫人沒誠意,那也沒什么好談的。”楚云梨站起身“我們夫妻倆腳踏實地慣了,習慣不了這富貴日子,稍后就去找胡老爺請辭。至于胡老爺要不要分我們一些銀子,又分多少,都由他說了算。”
言下之意,是拿著胡老爺分的銀子出去另立門戶。
胡夫人見她不像是玩笑,脫口問道“你們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如果胡老爺愿意分,就當是路上撿來的好處,如果不愿意,我們夫妻就是來參加了大人的宴席,搭了個順風車而已。怎么都不吃虧就是。”楚云梨話說得輕飄飄,轉身就走。
胡夫人知道這世上的有些讀書人腦子和常人不同,特別清高,說銀子乃銅臭之物。在她看來,姜繼孝夫妻倆也是其中之一。
姜繼孝越是不在乎銀子,就越是證明她選對了人,當即道“你給我站住真想聽,我告訴你便是。”
反正騙人的是胡老爺,跟她又沒關系。
楚云梨重新坐了回去。
故事很老套,就是鄉紳的女兒偶遇了一個富家公子,兩人來往過幾次后私定終身,胡老爺承諾過會盡快上門提親,但女子左等右等不見媒人,眼瞅著肚子等不了了,追到了城里,一問之下才得知情郎早已娶妻。
她不愿意私底下各種揣測,當即上前敲門,胡老爺避無可避,只得承認自己騙了她,雖然承諾會將她娶進門讓她做平妻,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除了多了個和他平起平坐的女人,兩人做真正夫妻。但女子太過剛烈,接受不了這種事,當場拂袖而去。
這一去,胡老爺想要找人,卻怎么都找不見了。
“老爺算著臨盆的日子,花了大筆銀子找人在轄下所有的村鎮打聽那個月出生的孩子,但凡是父不詳的,都報上來。很快就篩選到了姜家當時老爺就想派人去將孩子接回,不過,被她阻止了。”胡夫人說到這里,語氣酸溜溜的“老爺最聽她的話,受了她說要孩子換人家的威脅,這些年就真的不敢去打擾姜繼孝。”
楚云梨追問“我那親婆婆如今在何處”
胡夫人真心不想提這些事,漠然道“出家了。”
如果她再嫁了人,又生了其他的孩子。老爺肯定不會這般念念不忘。結果人跑去出家了,做了清修的尼姑,再不管紅塵之事,落在老爺眼中,就是他的欺騙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姜繼孝回來之后,一副不想與胡家深交的模樣,老爺當時挺生氣,私底下卻跟管事夸贊說不愧是她的兒子,就是剛烈正直。
這話輾轉落入胡夫人耳中時,當時氣得險些吐一口血。
楚云梨有些意外“在哪兒”
“郊外的紅泥庵。”胡夫人側頭看她“我勸你別去找她。老爺說她被傷透了心,這些年暗地里往里捐了不少銀子,但在我看來,她就是冷心冷情,愿意為了一個男人生孩子,但說翻臉就翻臉了,連親生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問,這種人”
楚云梨站起身“她是什么樣的人,輪不到你來評說。反正,在我眼中,她是被騙了的苦主。”
明明出身不錯,卻被男人騙成這般在當下女子婚前失貞甚至未婚先孕,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大部分女子經歷這些都會受不了外人的閑言碎語而自盡身亡。
看人要走,胡夫人急了“我跟你商量的事,你記得跟姜繼孝好好說。他是讀書人,不知道過日子需要柴米油鹽,你該是明白的。若他想不通,你勸一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