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陸海南苦笑“這不是我本意我這模樣”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嗆咳起來,外面的人聽到了動靜,忍不住開始敲門。
楚云梨沒讓人進來,陸海南好半晌才止住咳嗽“娶誰都是拖累。”
上輩子鄧如玉和他一句話都沒說上。過門的那天夜里,他就昏迷不醒。倒是不知道他竟是這樣的性子。
“對不住。”咳嗽過后,陸海南說話順暢了許多,苦笑道“這門婚約當初就是一番戲言,你放心,我大概活不了多久。我走之前,會寫下一份契書,這份婚約作罷,你可回家另外嫁人。”
聽了這番話,楚云梨一臉意外,上下打量他“你真心的”
陸海南輕喘了幾口氣“我沒有開玩笑的精力。”
“這倒是。”楚云梨沉吟了下“昨天我跟你娘提過,回頭請國公府幫你請個大夫。你肯定能好起來。”
陸海南微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失笑。他面色蒼白,一副病弱得惹人憐惜的模樣。
楚云梨想到什么,起身到外面的書案上取了筆墨紙硯。
大家公子的屋中都會配有這些,陸夫人應該很想讓兒子好起來,也沒落下這些東西。楚云梨磨好墨“你若真心放我走,現在就立字為據。”
陸海南微愣了一下,再次失笑,提筆開寫。只說兩人婚約在他不知情時定下,本心里不愿娶妻,不會碰鄧如玉,這門婚約作廢,但感念國公府守約的情誼,愿意認鄧如玉為異性妹妹,日后她嫁人時,陸府會出一份嫁妝。
楚云梨看得滿意,將那張紙收起,正在吹干呢,門被人推開。
這玩意兒暫時可不能被外人看見,楚云梨動作利落地收進袖子里,由于動作太快,抽出手時帶落了里面的一張帕子。
白色的帕子上繡著石榴,這是給新嫁娘準備的,寓意挺好。帕子本來是卷成一團,由于絲卷太滑太柔,落地時已經散開,能看到上面暗黑色的點點血跡。楚云梨飛快彎腰撿起,但帕子的模樣還是落入了進門之人的眼中。
楚云梨撿好帕子抬頭,對上了姜歡黎震驚中的目光。
姜歡黎看了看床上半靠起身的陸海南,又看了看楚云梨,尖叫道“你不要臉”
“沒規矩”楚云梨看向床上的人“你這表妹規矩差得厲害,進兄長的屋子不敲門就算了,還這樣指責于我。要不,我回國公府求個嬤嬤教教她規矩”
陸海南剛才寫完契書后,才驚覺自己今日似乎多了些力氣,頭腦也不如以前那般昏沉,正在震驚之中。聽到這話,回過神來,看向門口的姜歡黎時,眼中帶上幾分復雜“表妹,你確實不該直接進我屋子,回頭記得敲門。”
他又看向楚云梨“表妹已經不是孩子,能聽得懂話,你出身國公府,又是嫂嫂,若是她哪里不對,教導一二就是。實在不好勞動外人。”
說到底,還是想護著姜歡黎。
人家多年感情呢,楚云梨也沒指望這人一醒來就站在自己這邊,她看向姜歡黎“表妹,你記住了嗎”
姜歡黎目光卻落在她的袖子上。
楚云梨順著她視線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面塞了方才的帕子,她若有所悟,回頭沖陸海南笑了笑“夫君,你餓不餓我讓人傳早膳,一會兒還要去請安呢。”
姜歡黎顫抖著聲音道“表哥身子弱,壓根下不來床,怎么請安”
“他下不來,規矩不可廢。我自己去找母親請安。”楚云梨揚聲吩咐婆子送膳,又笑吟吟道“表妹,這大早上的,我們夫妻要用膳,你等在這里不合適。按照規矩,你該去主院等我。”
姜歡黎深深看她“我還以為國公府的姑娘矜持,沒想到表哥那么弱,你怎么下得去手”
這話從一個未嫁姑娘口中說出來很不合時宜,姜歡黎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音未落,人已經轉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