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卻沒回答我,只是揮了揮手,道“顧友人不妨先品嘗此酒。”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我被他弄得一陣糊涂,不過我自信他并無惡意,否則他不會將葛拉爾他們幾人撤走而選擇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看了他一眼,端起葫蘆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一入口,我便覺滿嘴都是辛辣的酒氣,卻是比街頭攤鋪上的尋常烈酒還要濃辣數分,不過這么喝一口,我也察覺到了這土梅子酒的不同,只覺酒入喉間時,滿嘴留下的并非酒味,竟是一股若有若無的甘甜藥味,酒水流入肚中也沒有那種滾燙的感覺,反而有種溫和的暖意。
待得一口酒下肚,我的嘴里還殘留著這土梅子酒的味道,卻是一種似酒非酒、似藥非藥的芬芳味道,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只聽那古笑道“顧友人,我天狼族的土梅子酒味道如何”
我笑了笑,道“先生這酒,極好。”
他卻灑然搖頭,又笑道“粗制劣酒罷了,顧友人若是喜歡,這壺酒就收下吧。”
我忍不住的道“先生,不知這么晚喚在下有何事”
那古道“卻有一事相詢。”他頓了頓,轉過身望著坡下,月影凄迷,柔如匹練,坡下一排排的矮房早已不見了燈火,四下一片幽暗,不過還能隱隱的看得到有手持長矛的天狼族人在暗中來回晃動。停了片刻,他扭過頭,道“顧友人,你是中原七大門派的人吧”
我吃了一驚,不免有點意外。
我當然不是七大門派的人,但此次西域之行卻是與七大門派結伴而來,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這一次,七大門派和長生堂爭鋒死亡沼澤,兩方人馬已達到近兩萬人的數量,這種陣勢可以說是聲勢浩大,早已震驚整個江湖,也難免會震動西域各方勢力,西域部落之人能知道七大門派和長生堂根本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也許,在幾大門派弟子的眼中已將我當成幽云山莊的人,那么在外人眼里,恐怕認定我是七大門派的弟子了。
可是,我只是萬余七大門人之中的一個跟隨者,從死亡沼澤獨自流離至此,如今又是這種襤褸裝扮,這個天狼族也不知道距離死亡沼澤有多遠,那古是怎么認定我就是七大門派的人呢難道這只是他的猜測
真是這樣,這人的心思絕不簡單。
我看著他,道“先生怕是弄錯了,先前在下已經說過,我不過是郴州押鏢的,只因在這里遇到盜匪,才落難于此。”
即便我真的是七大門派的人,我也不會傻到就這么輕易言明立場,長生堂虎踞西域,如今雖說勢衰,可要是說西域各部落中沒有長生堂的門人,我是不信。也不知道七大門派現如今是何狀況,我心系此事,更不想招攬麻煩,能不碰到長生堂的人是再好不過了。在我們來到天狼部落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一點,那也實在是不知道我如今現在何處,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我正因為不敢斷定,所以才會說自己是來押鏢的,不過這也是事實。
那古沉吟一下,道“真的是來押鏢的”
他的話里已滿是不信,我已提高了警惕,現在連我自己都摸不清他的底細了,硬著頭皮道“是啊,押送的是絲綢貨物。”
他扭過頭,還是看著坡下山寨,像是在想什么。天空中,月色蕩漾,周圍草叢中不時地想著蟲鳴。我還站在木屋前,從我這里看過去,他的背影竟有一種久經歲月洗禮的滄桑感。
片刻,他忽然笑道“你是七大門派的人,是從死亡沼澤逃出來的吧”
這話一出口,我又是一驚。如果剛才他能猜出我是七大門派的人,這次卻能說出我是從死亡沼澤逃出來的,那么他猜的也太準了吧。他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