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一顆木頭竟然能自行聚水,那也和一個活物沒什么區別了。得知真相之后,我現在倒是平靜不少。自從離開師門之后,我所遇到的古怪事情實在不在少數,這等離奇的事情見的多了,我已沒有了起初震撼的無以復加,現在心中反而更多的是一種見怪不怪的情昧。
我定了定神,道“能凝聚雨水的樹,當真是罕見。”
賀二娘的臉上此時有了一些傲然之色,仰起頭道“那要看是在什么地方了。我堂神龍窟下有靈蛇盤踞,總壇之地因之得福,萬物潤靈而生,生長的奇珍異草更是天下之最,區區一顆殤雨樹算不得什么。”
她本來還是一臉得意,說到此處卻突然打住了,沒再往下說,馬上變得一臉愴然,大概她是想到了如今神龍窟的靈蛇已被魚頭怪鉆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
即使那條靈蛇生前多么了得,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堆殘骸。我也不愿去想那等龐然之物,岔開話道“既然殤雨樹是你們長生堂之物,又為何落到青城派的手里”
賀二娘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三十年前那場大戰,當時七大門派聯手攻入神龍窟,西域一些部落也想從中獲利,趁機盜取總壇的異花良木,殤雨樹便是在那時,被烏山部落掘走的。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落到青城派的手上了,并且被申司南鍛造成殤雨劍。”
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裙,又道“我們此次重回神龍窟,本已做好萬全打算,我白虎壇和青龍壇的弟子受命,事先在總壇外林設下埋伏,想予以七大門派重擊,以報當年之仇,誰曾想我們卻被本空老賊中途攔截,將我們先一步趕出總壇,直到與堂主再度回合,我們才知道為時已晚。唉。”
她身上的衣裙多處破損,背后、小腹和胳膊處的衣衫已然破碎開來,露出有些泥黃的皮膚,她雖然理著衣服,卻擦不掉上面的污泥,反倒是越理露出的皮膚越多。
我轉過頭不去看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死亡沼澤一戰,長生堂可以說也是有備而來,但是單憑方經文等人的心機,想要埋伏七大門派的話,確實有點以卵擊石了。一想起本空大師和天一道長為了這次剿滅長生堂的計劃,我現在還有些發憷。長生堂有備而來,七大門派更是早有準備,甚至為了此事,足足策劃了一年,死亡沼澤中,他們與長生堂暗中的較量簡直是令人意想不到,其中是由的曲曲折折、跌宕起伏根本讓人反應不及、捉摸不透,勾心斗角的心機使得實在厲害。
我不再多想,舉著火把和賀二娘并肩走著。這條通道走到這里已少了許多沉悶感,微微的有風從前面吹過來,吹得火頭歪向一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賀二娘伸手一指,輕聲道“顧少俠,你看”
映著火光,我看到前面的通道豁然開闊許多,再往前一些,正有一片幽幽的水潭。我道“那是什么地方”
我將火把往前遞了遞,想要看得清楚一些,賀二娘道“那是一個溶洞,也是涵洞坡地底通道的中心地帶,除了我們走過的這條通道,溶洞四面墻壁里還有許多通道可走,我們快些過去。”
我們快步走了過去,只走了幾步便走到通道的盡頭。站在通道口望去,只見得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數十丈大小的地下洞穴,洞穴里沒有光,我們走過來,也一下將四周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