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雄笑了笑,若是巡邏有效的話,那法租界的治安還會是這樣的,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是不是太天真了?
還是讀過洋墨水的人還真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能問您一個私人的問題嗎?”
“翁探長,您都說是私人問題了,何必開口呢?”陸希言一張嘴就把翁雄的話給堵了回去。
“好吧,那我就先問這么多,有任何細節方面的情況,我們還需要隨時跟陸大夫溝通,還請諒解。”
“配合巡捕房辦案,早日緝拿兇手,也是一個良好市民應該做的。”陸希言平靜的回答道。
“再見,告辭!”
“翁探長,請!”陸希言起身送了一下。
“留步。”
……
那晚殺了人之后,把尸體用黃包車拉到長浜路上的荒山墳地,他就料想到這一天可能會出現。
法租界內黃包車行都被金九的手下控制,這些車夫大多數是苦哈哈,老老實實的,賣力氣賺錢,可有些人并不是。
像董飛這樣的,一看就不是靠拉車吃飯的,手上沒有老繭,腳底板也是,細皮嫩肉的。
這種人還出來拉車,要么就是別有目的,要么就是干謀財害命的勾當。
能夠在法租界干這種買賣的人,背后肯定有勢力,而且巡捕房內還有他們的人還說不定。
這是一條產業鏈。
他動了人,自然會有人來找他,只不過,對方沒有證據,動不了他,換一個普通老百姓,那今天這姓翁的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他唯一的破綻就是在百樂門前,有人看見他上了那個叫董飛的車。
一個本來被宰的肥羊結果活的好好的,而盯著他的三只“狼”卻死了,懷疑“羊”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這“羊”雖然弱,可背后也許有獅子,那“狼”也就不敢隨意造次了。
“滴鈴鈴……”
“喂,是我,梅梅,家里有事嗎?”孟繁星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讓陸希言感到一絲驚訝。
“安子哥,巡捕房剛才來人了。”
陸希言心里‘咯噔’一下,這在法租界巡捕房混到探長的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善茬子。
“他們問的是正月二十二晚上的事情,我說跟你吵了兩句,你就發了脾氣跑了出去。”電話里孟繁星道。
“嗯,巡捕房的一位姓翁的探長也過來醫院,問的也是同樣的事情,還說我跟一起謀殺案有關,這太荒唐了,我一個大夫,只會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殺人?”陸希言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
孟繁星多聰明,巡捕房的人一登門,口風一露,只怕是已經聽明白了。
這配合,天衣無縫。
“嗯,我就是擔心他們會去找你,既然跟你沒關系,那我就掛了。”
“好。”
放下電話,陸希言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兒來,今晚回去,只怕是有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