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警務處也是深惡痛絕的,如果姑息縱容,那日后法租界巡捕房豈不是成了人家手里操控的傀儡?
“我們沒有找他麻煩,他居然還敢在把手伸到法租界來搞風搞雨,太囂張了,真以為我們巡捕房是吃素的?”唐錦怒道。
“唐探長,你要我怎么配合你們?”楊老三也想明白,自己要想活命,只有跟唐錦合作搞掉翁雄才有機會。
“有什么辦法可以把他誘到法租界來,我們設下埋伏,秘密抓捕!”唐錦道,剛才他跟陸希言商量了一下,只有這個辦法最為可行。
那怕就是去公共租界抓人,都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那是英國人的地盤兒,一旦走漏風聲,抓人倒是其次,弄不好還會引發外交糾紛。
但是翁雄現在是驚弓之鳥,想要讓他偷偷潛回法租界,只怕也不容易,除非有他不得不回來的理由。
“在法租界,翁雄還有什么舍不得的東西,比如人或者其他什么的?”唐錦問道。
“舍不得的東西,翁雄跟我一樣,好賭,不太好美色,也沒見過他抽大煙,但是他每個月好像錢都不大夠用……”
“他賭錢手氣很差嗎?”
“這倒是不知道,不過,他從不去那種高檔的地方,經常到我的小賭場來玩,我呢每次都會故意的讓人給他放水,基本上都沒有輸的時候。”楊老三道。
“唐兄,像翁雄這樣一個探長,一個月收入得有多少?”
“華捕,即便是探長,收入并不高,算上各種福利待遇的話,一個月有兩百塊法幣左右,如果算上其他收入的話,那就不好說了,多的上千,少的也有好幾百,一個五口之家,在上海灘生活肯定是足夠了,但如果把平時應酬算上的話,那就很難說了。”唐錦道。
“以唐兄為例呢?”
“我,嘿嘿,我名下還有不少產業,如果把這些都算上吧,我的收入只怕比卡爾總監還高呢。”唐錦嘿嘿一笑,沒有正面回答。
“翁雄為人很摳門,我聽孟浩說過,平時都舍不得請自己手下吃頓飯。”陸希言道,“這種人收入不低,按照楊老三的說法,他賭博是輸少贏多,應該有不少結余,這錢用哪兒去了呢?”
“楊老三,翁雄可是一個人?”
“好像是只有一個人,沒聽說他父母和老婆孩子。”楊老三回憶道。
“唐兄,這種人平時如此摳門,好賭卻不爛賭,他這些年掙的錢要么就是給了家人,要么就是自己存起來了。”陸希言道。
“這可就難辦了,上海灘銀行那么多,他隨便用一個化名就能把錢存進去,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是誰,怎么查?”
“唐兄,這么一個小氣摳門的人,他會把錢存入銀行嗎?現在這世道,有比黃金這種硬通貨更保值的嗎?”陸希言道,“我們來一個打草驚蛇如何?”
“怎么講?”唐錦眼睛一亮。
“查翁雄的資金往來,深挖他過去在探長位置上的貪腐和違法行為,大張旗鼓的查,還要把這個消息傳到他的耳朵里。”陸希言建議道。
“嘿嘿,還是老弟你厲害,這是逼著他自己現身呀。”唐錦道。
“我是按照常理來推斷,他離開的倉促,只怕身邊不會帶太多的現金,如果翁雄沉得住氣的話,那就沒轍了。”陸希言呵呵一笑。
“楊老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唐錦問道。
“我知道,翁雄有個相好的,以前是個‘長三’,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敢多問,唐探長,你們去四馬路那邊打聽一下,應該有人知道的。”楊老三道。
“不錯,這條消息還算有用,你要是早說的話,這頓皮肉之苦不就不用挨了嘛?”唐錦點了點頭,嘆息一聲。
“我,我……”楊老三也是一陣氣苦。
“還有呢,翁雄平時除了賭博,還有沒有別的愛好?”
“泡澡,不過也不是天天泡,隔三差五的去一回,一次大半天呢。”楊老三想了一下道。
“他都去那個澡堂子泡澡?”唐錦問道。
“大觀園,有時候還去逍遙池,浴德池也偶爾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楊老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