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后回到宴會廳,相隔很遠。
大廳天頂上掛著成排的水滴狀吊燈,投映著璀璨晶瑩的光芒,嘉賓們步行其間,宛如踏入一場奢靡的幻夢。
云嬈的曳地長裙之中,藏著一雙十厘米高的水晶高跟鞋。
她穿不慣這么高的鞋,所以,當她步行到倒數第二排某張酒桌旁邊的時候,非常不幸地崴了一下腳,手中半滿的紅酒隨之向前傾灑出去。
被潑了滿身的女人登時抬高嗓音
“你瘋了嗎”
云嬈扶著椅背,將將站直身子“周小姐,怎么是你”
她故作驚訝地抽出好幾張紙巾,湊到周婉身邊要幫她擦衣服
“實在對不起,今晚的高跟鞋太高了,我剛才不小心崴了一下腳。”
聽到這兩句別無二致的話,周婉的臉登時漲成豬肝色
“你你知不知道我身上這件衣服多少錢”
憑周婉的咖位,在今夜這場宴席中,估計沒資格穿高定。
對周婉的反感遠遠超過了心底的怯懦,云嬈直起腰,面色從容,淡淡地低覷著她
“多少錢呢”
“你”
周婉原本坐在椅子上,此刻,她受不了被人居高臨下,于是騰地站了起來,狠狠逼視著云嬈這張陌生、美麗而年輕的面龐,默認她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
“你是誰哪個公司的藝人不尊重前輩的話,不會有好下場的”
此時已有三三兩兩的人圍了過來,云嬈見狀,將手中的高腳杯就近放到一名侍應生的托盤上。
她隨意地撥了下長發,動作間,低調而貴重的絲質長裙泛著微冷的光芒。
“很快會有人來告訴你。”
告訴你我是誰。
說完這句話,云嬈踏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邊走,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其中有后怕,更多的是干壞事得逞的爽感,幾乎席卷了全身。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靳澤遠遠看著這只素來軟萌的家養兔子飆戲。
在熟人面前,她總是又呆又乖,十分膽小的樣子。
然而,越是親近的人越知道,在她溫柔軟萌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容易炸毛,又有點小暴躁的壞心眼。
會打人,會咬人,還會潑人酒。
靳澤不由得勾了勾唇。
視線被起身擦衣服的周婉擋住,他撇開眼,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周婉就算眼再瘸,也能認出云嬈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的高定。
所以她沒有揪著不放,任由云嬈揚長而去。
但是,這不代表她能咽下這口氣。
周婉憤懣地拿出手機,準備打給主辦方那邊的熟人問清楚云嬈的身份。
電話才剛撥出去,一道黑沉沉的身影忽然籠住了她。
“周小姐。”
周婉抬眸,立刻換上友好的笑臉“華哥,您找我有事”
“嗯。”
廖啟華拉開她身旁的椅子,淡定坐下,
“您身上這件裙子,多少錢,我們賠。”
周婉張口結舌“啊”
廖啟華懶得多做解釋,只靜靜地看著她。
他不僅是靳澤的經紀人,也是靳澤公司第二大股東,在圈內地位很高,一線以下的藝人都要敬他三分。
周婉的臉色忽地變幻起來,難以啟齒地說“不不用了,剛才我也不小心潑臟了澤哥的衣服。”
廖啟華點了點頭,佯裝不知情“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語畢,他準備起身離開,誰知周婉忽然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