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我并沒有指摘祖父的意思。”王妡輕輕搖頭,“我只是”
她頓住。
只是什么呢
不想做亡國奴
還是就想跟皇帝作對,無論是現在這位還是未來那位
這話聽起來未免太過任性了,但確實是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昏庸無能的君王憑什么讓人聽他的,憑什么讓人效忠
“母親,我”王妡又起了個頭,又頓住,看著謝氏不知該該怎么說。
她想將上輩子發生的那些事說給最近親的家人知,卻話到嘴邊難以出口。
重活一輩子這種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若非心中熊熊燃燒的仇恨始終在,王妡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太過真實的噩夢了。
即使如此,這一個月里,她也時常分不清究竟上輩子是一場夢,還是眼下是一場夢。
“怎么了,姽婳你想要說什么”謝氏看女兒幾次欲言又止,不禁催促問道。
王妡張了張嘴,艱難說道“母親,我做了一個、夢”
“娘子,娘子,你看我給你帶什么東西來。”
門外突如其來的雀躍聲音打斷了王妡的話,王妡轉頭朝門口看去,然后意識到自己剛才被打斷了話竟是下意識松了一口氣。
她被自己下意識的舉動搞得愣怔當場。
自己什么時候竟多疑到這種地步,連至親也不敢吐露實情。
“娘子,快看來。”王確提溜著一個鳥籠子進來,興沖沖獻寶“這只貓王鳥今早飛到我懷里怎么都趕不走,我就帶回來給你養著。”
籠子里一只圓滾滾毛色斑駁的小鳥,睜著一雙溜圓的眼睛看外頭的三個人,歪歪腦袋,有點點可愛。
謝氏不愛養動物,連許多人都愛養的貍奴她都不喜歡養,何況養只鸮,就見她嫌棄地退了兩步,對王確說“夫君,鸮鳥野性難馴,咱們還是將它放生了吧。”
“啊”王確這才想起妻子不喜歡活的帶毛的,他看看籠子里的貓王鳥,再看看謝氏,無聲祈求。
謝氏冷漠臉。
見妻子鐵石心腸,王確沒辦法,只能忍痛放棄這與自己有緣的貓王鳥,哎呀,難過。
然后王確這才看到女兒也在這,頓時有了主意“姽婳。”
正在發怔的王妡猛地回神,對父親行禮“請父親安。”
“來,姽婳,這個給你。”王確示意女兒不要多禮,把鳥籠子往女兒面前一送。
“啊”王妡愣愣接過鳥籠子,與里面的鸮鳥幼崽對視。
王確滿意頷首“長者賜,不可辭。姽婳,你要好生養著這只貓王鳥。”
王妡對上那張慈父的笑臉,只能無語收下了慈父的贈賜,跟父母告退后,帶著小鸮回幽靜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