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敏道“請王相公賜教。”
“京畿一帶有一隊行商,自稱是從蜀中而來,私下以非常低的價格將鹽販給幾家鹽行,鹽的來歷極其可疑。那行商的東家叫屈成天,還是殺豬巷泉香閣和麥秸巷綠柳茶社的東家。”
聽到“殺豬巷泉香閣”這個地方,劉敏一凜。
殺豬巷泉香閣,那可是金柄殺人的地方,金柄現在因為此案被關在了詔獄待審,還有傳聞太子和三皇子同時看上了泉香閣的一個花魁,大打出手。
劉敏頓覺其中水恐怕是深不見底。
“下官定全力以赴。”劉敏拱手,鄭重道。
王準站起來,回禮“欲訥忠心可鑒日月,官家定然欣慰。”
劉敏再施一禮,出去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值所里再度悠然點茶的計相王準,心里沉甸甸的。
計相在這個節骨眼上拋出鹽務之事,目的定然不單純。
如今朝堂因為“通敵叛國”而一片混亂,這時候再出鹽務上巨大虧空之事,這水怕是要越攪越渾。
計相出身臨猗王氏,手握浙府優良鹽場,有人從官鹽倉里偷鹽出來販賣對他并沒有太大影響,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查鹽務,難道真的是忠君愛國
劉敏懷揣著各種心思去找鹽鐵使管盾,卻在回廊轉彎處差點兒與急匆匆的鹽鐵副使王確撞了個正著。
“下官魯莽,還請省副原諒則個。”王確道歉。
“無妨。”劉敏擺擺手。
王確再行一禮就準備走了,才邁步卻又被劉敏叫住。
“士潛,我記得你家在浙府是有鹽場的,對嗎”劉敏問。
“正是。”王確點頭。
劉敏張嘴,但想起自己剛才的猜測,又閉嘴了。
王確搞不明白劉敏為什么嘴張了閉閉了張,就是不說一個字。
這又不說話,又不讓自己走,就很捉急憑由司傳話讓他過去一趟,他還有要緊事吶。
于是他擅自決定劉省副欲言又止是為何,道“浙府的鹽晶瑩雪白,比蜀中的鹽要好得多,下官待會兒就叫人送一壇子浙府鹽到省副府上,請省副品嘗。”
劉敏“本官不是要你的鹽。”
“沒事兒,我家鹽多,就想請省副品嘗品嘗。”王確一臉“下官都懂,省副不必明言”的表情。
劉敏“那本官就多謝士潛了。”
王確笑瞇瞇說“省副客氣,應該的,那下官這就去叫人回家送鹽。”
劉敏“去吧。”
王確就掄著兩條腿走飛快,幾乎是跑去憑由司值所的。
劉敏暗想不愧是王準之子,和他老子一樣滑不留手、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