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頭,王老封君嘆氣說“這次勞你們跑這一趟了,孩子遭了罪,改日她大好了,我再帶她登門道謝。”
“說什么道謝不道謝的。”英國公府太夫人指了指王老封君,“你這人,是越老毛病越多,懶得跟你說這些廢話。改日咱們上你家吃酒去,把你那藏著的好久都吃光了。”
吉安侯府太夫人笑說“那敢情好,我早就惦記這老貨藏的一壇桃花醉了,多少年了,還不愿拿出來給咱們喝呢。”
王老封君就白了一眼“就你話多,幾十歲的人了,還跟閨閣時一樣,嘴就停不下來,一天到晚惦記著我那點子酒。”
幾位老太太都笑了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待笑完了,王老封君說“我定把桃花醉拿出來,掃榻相迎,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吉安侯府太夫人笑。
幾位老太太又再說了幾句,才各自上馬車打道回府。
英國公府太夫人在臨上車前對王老封君點了點頭,王老封君含笑微微欠身,目送她上車了,才讓兒媳謝氏扶著上了王妡坐的馬車。那馬車小,坐不下多少人,謝氏就坐了前面的馬車。
王妡看祖母進來,立刻坐了起來把抻長的兩條腿收起。
“別動,別動。”老太太立刻制止了她,“不疼了動來動去的。”
王妡讓香草給自己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笑著說“祖母,疼的。”雖然語調平平,仔細琢磨確是在撒嬌的。
老太太就坐在了王妡身旁,把孫女兒扶著靠在自己身上,點點她的額頭,佯怒道“你呀,膽子太大了,連官家都敢氣暈,聽聽你說的那些都是什么話。”
馬車動了,微微搖晃著,王妡靠在老太太身上,只覺得軟軟暖暖,膝蓋都好像沒那么痛了,懶懶道“祖母,官家有頭風癥。”所以才怒極就暈。
“你怎么知道的”老太太驚詫了一瞬,宮里可從來沒傳出消息說官家有頭風癥。
“蕭珉說的,他無意偷聽到了。”王妡蹭了蹭祖母的肩膀,小聲在祖母耳邊說“不把官家氣暈,孫女兒今日怕是很難脫身。”
誰知道老皇帝會借她來作什么筏子,不如氣暈了事,讓皇后得以做主。
“你就不怕官家事后追究你”老太太道。
王妡輕笑出聲,雙臂撐著坐直了,下巴微揚,傲然道“我,王妡,臨猗王氏嫡長女,會怕事兒嗎”
老太太笑了“這才對,這才是我臨猗王氏子。”不惹事,不怕事。
欣慰之余又隱隱有些擔心,從太子欲動禁軍開始,大部分人才察覺自己對太子是看走了眼。
今日在瑤華殿里,老太太瞧著皇后與太子的一舉一動,心中對這對母子的衡量又變了大半。
這不是一對好相與的母子,可她的姽婳卻已被困在其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