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蕭珩從襄州班師回朝,不費一兵一卒收服亂民匪首、平息襄州之亂,梁帝親自郊迎,使得他一時風光無兩。
蕭珉蕭珹站在梁帝之后眾臣之前,看著意氣風發的蕭珩,蕭珹心情如何不得而知,蕭珉是不屑居多。
“聽說三弟一到襄州就召見亂民匪首,匪首畏于三弟手中武功,不敢不去。面見后,匪首被三弟的風姿折服,三弟幾句話就將其招安,并言三弟是他見過最有天威之人。”蕭珹在蕭珉身后,用只用蕭珉能聽到的聲音說了這番話,其意味兒不得而知。
蕭珉說“亂民本就是烏合之眾,無論誰去,都能順利將其招安。當時二弟主動請纓,如今這般風光的人也有二弟一個。”
蕭珹短促地呵了一聲,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再說話,安靜看著前方父皇大肆贊揚三弟,隨后禮儀院官念著洋洋灑灑歌功頌德的賦文,安靜聽著他們把三弟夸得天上有底下無。
郊迎完畢,大駕鹵簿折返大內,宗親大臣們跟著一道回了宮才散了,明日梁帝將會在紫微殿為三皇子珩舉辦慶功宴。
蕭珹向梁帝叩拜后出慶德殿,站在殿門前回頭望了里面父子情深的畫面一眼,垂下眼眸往右走,他前方十來步遠處是太子的身影。
兩人都是要去后宮給母親請安的。
自從襄州傳來好消息,被澹臺皇后整治得低調做人好一陣子的玉貴妃又抖了起來,就連皇后也得避其鋒芒。
后宮妃嬪們的起落從來都是與前朝息息相關的。
一品的貴淑德賢四妃,梁帝只封了貴、賢二妃,前者寵冠六宮,后者全憑資歷。
二皇子蕭珹的生母賢妃曾氏從潛邸一路跟著到大內,是梁帝后宮里資歷最深的妃子,資歷深又育有二皇子,前些年大封六宮的時候澹臺皇后做主給了她“賢妃”的體面。
曾賢妃在梁帝后宮的生存之道就四個字明哲保身。
她不投向皇后陣營,哪怕皇后太子是嫡出正統;她也不投向貴妃陣營,哪怕許多人都看好受寵的貴妃。
她長年茹素,弱不勝衣,說話細聲細氣帶著一點兒南邊兒的口音,幾十年都未改。
“母妃。”殿外一個溫柔的聲音喚了聲,聽到曾賢妃的準許,十一公主蕭芊眠勻步走進來,裙擺只有極小幅度的擺動,她在曾賢妃身旁的蒲團跪坐,道“母妃,聽冬菱姑姑說,您午膳又沒吃多少。”
曾賢妃放下手串,愛憐地撫過女兒齊整的發髻,搖搖頭道“沒什么胃口。”
“母妃,不用膳怎么能行呢,您瞧瞧您都多瘦了。”蕭芊眠站起來,略微強硬地將曾賢妃扶了起來,邊往出了走邊說“我讓小廚房給您做了您最愛的山煮羊,正好我午膳沒用好,母妃,您就陪著我用一些好么。”
曾賢妃總是拗不過女兒的,母女二人就到了偏廳,山煮羊端上來后,曾賢妃先給女兒盛了些才給自己盛,且問“今日非休沐,你怎沒去月室殿讀書”
“母妃,您忘啦,今日三皇兄回朝,父皇親自去郊迎,女傅不上課。”蕭芊眠說。
曾賢妃恍惚了一下,才點頭“倒是我忘記了,難怪昨日在凌波池遇上玉貴”
她喃喃著,驚覺女兒還在場,立刻掐了話頭,不過也晚了。
蕭芊眠重重放下碗,忿忿道“母妃,是不是玉貴妃又欺負您了”
“沒有,你別瞎猜。”曾賢妃否認。
“怎么會沒有,”蕭芊眠不信,“她就敲著您性好,這么多年還少欺負您了前些日子瞧著她安分不作妖了,這安靜日子才過了多久啊,她又來了”
“芊芊,別說了”
“我偏要說我就搞不懂,那玉貴妃長得再好,宮中又不是沒有其他更年輕更鮮艷的容貌,父皇怎么就中了邪似的。那么粗俗不堪的女人,父皇還拿她當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