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霆的太子府邸,崔櫻是記憶猶新。
她記得她第一次過來這里,是被顧行之囚禁關押在他的私宅里。
賀蘭妙善讓人把她摁在水里惡意折磨,她不能呼吸,恐懼與失氧的感覺從心房難受到口鼻,后來她想想,那回經歷與她后來的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而當時,救了她一命的賀蘭霆在她心里,被當成了英雄。
他總是能在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
后來證明,那不過是她一時的幻想、錯覺,至少在她真正落難身邊沒有任何人的保護時,她的英雄還是沒來得及救她。
哦,不,是根本沒有想過要去救她。
現在她明白了,將自己的生命希望依附寄托在別人身上,是絕對愚蠢與錯誤的做法。
賀蘭霆站在車馬旁,他對著窗門打開,坐在里面的崔櫻冷聲道“出來。”
她抗拒道“我不想進去。”
沒人會在別人家的門前臨時反悔的,這句話從崔櫻口中說出,反而顯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被拒絕的賀蘭霆,向來溫順膽怯的崔櫻執拗起來,實在讓人火大。“我好些天沒見過顧行之了,作為他的未婚妻,我的確該去看看他。”
“那你可以明日再去,為何非得是今日。”
“那我可以明日再來陪你,為何非得今日不可。”
賀蘭霆拿話問她,崔櫻同樣拿話懟了回去。
氣氛僵硬,這樣對峙的畫面難得一見。
賀蘭霆已經肉眼可見的艴然不悅,“因為約定、期限。只要孤想,你就得來。”
崔櫻被他話語一噎,微微一個激靈,仿佛剎然清醒。
她當著賀蘭霆的面動了,朝他行了個絕對服從的禮儀,溫軟的話音讓人不由得兩眼瞇起,聽著很不順耳。“是,殿下說的是,我差點忘了這回事,還好得殿下點醒。不然,我還得沉浸在夢里,誤以為殿下待我有幾分真心。原來圖的還是我這副身子,叫殿下半月不見欲罷不能想得慌了吧。”
崔櫻聲音輕輕,柔聲細語,言辭間卻如同勾欄里最輕浮的女子,雖然順從了,可就是讓人覺得不得勁,心癢難耐,又覺得缺點什么。
像風像沙,握不住她。
崔櫻推了把神色凌厲緊盯著她的賀蘭霆,“勞煩殿下,抱我下來吧。”
賀蘭霆沉默地抬手。
崔櫻勾著他的脖子,一手輕撓著他的喉結,“閬苑您沒要夠,這回在府上,您又想玩點什么花樣呀。”
她撓得他那個地方頗為不舒服,賀蘭霆警告。
“崔櫻。別碰了。”
“你不舒服嗎”
崔櫻朝他耳邊輕吹了一下,用洞悉賀蘭霆的眼神勾著他道“騙子。要不是我摸到了,真要被殿下道貌岸然的樣子騙過去了。”
賀蘭霆目光一寒,像是被崔櫻撩出了真火,深深凝視她一眼,抱著她大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