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櫻,你讓我赴約,不會就是想讓我欣賞你的背影吧,到底什么事,你不進來說,誰知道你遇到什么麻煩了”
他看到了崔櫻白紙一樣的臉,那雙盈潤卻空洞的眸子讓顧行之話聲一頓。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跟著語氣危險地猜測道“你不會是變卦了吧。”
崔櫻答應他,只要定下吉日,能早日成親,就會跟賀蘭霆兩清,他記得她前兩日是去了太子府邸一趟,難道沒談妥嗎。
崔櫻走進來,順手將簾子撩下,屋內的暖意沖走她身上的寒氣,崔櫻不光鼻子和臉,手也凍得紅彤彤的。
她屬于弱不禁風的那類人,但在對顧行之把話托出之前,她需要借寒氣醒神,增添幾分勇氣才能告訴他,關于她有孕的事。
崔櫻清楚的知道,等到肚子顯懷以后她絕對是瞞不住的,因為月份不對。
她跟顧行之的吉日定在立春之際,就在翻過年那幾天,而今剛剛立冬,起碼還有近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她的肚子已經有五個月了,她不可能瞞得過所有人。
她思索了一圈,發現自己竟已到了孤立無援的處境。
她跟落繽都說不出那個將孩子抹殺的字眼,她們都清楚,這事情大了,不說婦人生孩子是從鬼門關前走一遭,就是落繽從外面打聽來的消息都稱,用藥將孩子流掉也是極為傷身的事。
有的據說下面一直在流血,止都止不住,最后人沒挺過來也跟著去了。
搏他對她動了情,搏他會答應,再將兩家的吉日盡快提前數日,好替她遮掩過去。
顧行之久等不到崔櫻回話,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喂。”
他手中一空,就見崔櫻靠過來抽走了他手里的酒杯,她今日特意裝扮過一番,妝容不濃,勝在她自己就是一種獨特的風月。
有人罵他“不懂慧眼識珠”時,顧行之心里只有蒙蔽了雙眼的憤怒。
現在他好像懂了,什么叫金生麗水,玉出昆岡,美人在骨不在皮,崔櫻如是。
他如情竇初開的少年郎,臉竟紅了,看著崔櫻把他沒喝完的杯中物一飲而盡,才訥訥道“那,那是我喝過的。”
崔櫻“顧行之。”
她叫他。
“什么。”
崔櫻放下杯子,撥了撥鬢邊的發,“你能不能救救我。”
顧行之艱難道“救你什么。”
“救我一命,脫離苦海。”
哐當一聲,隨著崔櫻話音斷落,他們所在的房門也被人一腳踢開。
冷氣大片大片地灌入,崔櫻驚恐地與一雙凜冽幽漆的眼珠對上,賀蘭霆臉上的寒意就連屋內的火盆里不斷跳動的火焰,都無法將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