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男人就算是房東,阮清也沒有放下心來。
原主并不了解房東,只在當初租房簽合同時見過一次,所以并不能排除男人不是恐怖直播間的殺手。
就算他不是,阮清也必須要警惕他。
因為男人剛剛態度的轉變,和看他的眼神讓他再熟悉不過了。
那眼神就和以前那些變態狂一開始看他的眼神一樣。
阮清打破了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果然就算在這個破游戲中他的體質也依舊詭異。
阮清跌坐在地上差不多一分鐘,才平復好了情緒,他垂眸看向男人剛剛扔進來的東西。
是六個饅頭。
阮清記得今天是樓下賣饅頭的阿姨給他送饅頭的日子,所以才沒有反鎖門。
看來是阿姨拜托房東替她送上來的。
裝著饅頭的塑料袋沒有系緊,因為房東扔的粗魯,已經有一個饅頭滾出來了,雪白的饅頭落在灰色地板上十分的礙眼。
這個房間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卻被主人收拾的十分干凈,所以地上也不是很臟。
但阮清是有潔癖的,所以他十分的嫌棄的看著饅頭。
然而阮清現在沒得選,腹部的不適感明顯就是已經餓了太久的癥狀。
原主因為社恐,從不出門,沒有工作,所以也沒什么收入。
只靠著在網上接單游戲陪玩勉強活著。
但最近他作為鍵盤俠那些評論被人扒出,爆出他就是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猥瑣男,導致他在游戲中被其他玩家針對。
基本上已經沒人找他陪玩了。
沒人找他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收入。
所以房租才拖欠了差不多半個月。
這六個饅頭還是他僅剩的三塊錢買下的。
而且這具身體起碼餓了兩天以上,再不進食估計都不需要恐怖直播間的殺手動手了。
阮清強忍著疼痛和厭惡,動作緩慢的撿起地上的饅頭。
大概是對于現狀太過委屈,又不小心牽扯到摔傷的地方,阮清眼眶里的眼淚再次搖搖欲墜。
阮清實在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控制這具愛哭的身體,他忍住心底的煩躁,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下情緒和眼淚,眼眶泛紅的再次小聲的安慰自己,“不哭,不哭。”
狹窄破舊的房間內少年蹲在地上,如琉璃寶石般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底浮現出些許委屈,笨拙的安慰著自己,渾身散發著可憐又無助的氣息。
就仿佛被欺負的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十分惹人憐愛,恨不得抱懷中好好哄著,不讓他受一絲委屈。
屏幕上的彈幕這一次直接一邊倒了。
嗚嗚嗚,他真的好可憐,我好想抱抱他。
那個煞筆有病吧沒事踹什么門好好開門不會
他就不懂禮貌兩個字怎么寫嗎就算小可愛該死也不能這么粗魯吧
大家頂住啊再想日他也絕不可能活過三天啊
就在彈幕一片罵聲中,屏幕中的少年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個饅頭小口的啃著。
少年吃東西的速度很慢,也很文雅,宛如抱著松果的小松鼠一般,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阮清邊啃饅頭邊擺弄著手里的手機,若有所思。
饅頭只有六個,一天一個足夠六天的量了,熬七天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