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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傅克制不住戰栗著。
他并非害怕,而是一種夾雜著激動震撼明悟等等的復雜情緒。
他想到那一夜大變,皇叔帶著大隊人馬,從一片火光中走出,他至今記得對方的眼神。
威嚴、漠然,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孤高。
皇叔戎馬半生,確實有睥睨一切的資格。
因為和這種鐵血軍伍相比,自持身份尊貴卻柔弱不堪的他們,確實脆弱到不堪一擊。
另一邊,衛琦正咧嘴大笑。
他一直喜歡強勢、堅硬、無堅不摧的力量,這一次讓他真正感受到什么叫無堅不摧。
他甚至有些迷上這種感覺,即使此時作為箭尖的他,因沖力太過,因人力有窮時,雙臂已經麻木、生疼,甚至脫掉盔甲,可能他的雙臂已然紅腫,但他依舊面帶笑容。
這讓過來收拾戰場的一干人,都有些畏懼地看著他。
不愧是砍頭狂魔
“畢竟還是練的時間短了,裝備不過是湊出來的,馬也只是當地耐寒的馬,都算不得上等,也就只能對付這些土雞瓦狗。”
與衛傅衛琦相比,老爺子此時反倒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似乎沒過足癮。
“爺,若是真給他們配齊了最好的戰馬最好的軍備,這樣的隊伍需要多少人,才能所向披靡”衛傅突然問道。
“所向披靡”
老爺子喃喃了這句,又道“若有三千足以橫掃整個遼邊,若有一萬,便可蕩平整個中原。”
“可那是以前,”突然,老爺子話音一轉,“且不說這樣一萬人都裝備上最上等的軍備戰馬,需要花費多少銀兩。以前戰場上火器少用或者不用時,有數千鐵騎兵,足以傲視整個戰場,可若是算上火器,那變數可就大了。”
以前攻城,雙方不過用些攻城器械,其他全憑人力,現在守城多是用大炮,又增添了許多難度。
“所以騎兵重要,火器同樣也重要”
老爺子瞧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說著,衛傅策馬駛向戰場的方向。
還有馬匪沒死,正是病虎及他的手下。
由于之前病虎暗示手下別沖太靠前,以免折損自己人手,這讓他們大多數人都躲在后面。
但也僅僅只是躲過了首當其沖,幾乎是瞬間,死亡就迎面而來。
病虎是運氣好,正好處于兩個騎兵之間,所以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身邊幾個手下被串成了血糖葫蘆,然后他直接被嚇傻了。
直到有人過來打掃戰場,他從馬上掉落下來,摔在一個正在慘嚎的手下身上,別人是瀕臨死前的痛嚎,他是被嚇瘋了嚎叫。
還有幾個漏網之魚,幾乎與他是同樣的境遇,只有處于末尾兩側的幾個馬匪,都是平時沒什么地位的,跟在后面湊個人數,沒想到竟逃過一劫。
他們也被嚇傻了。
連跑都不敢跑,有的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什么,有的則是屁滾尿流地跳下馬,跪地求饒。
“操練的時間還是短了,沒有馬場供以訓練帶馬沖鋒,彼此距離掌握不夠,就會出現這樣的差池。”老爺子過來后,盯著這些漏網之魚,略有些遺憾地自我檢討道。
“所以還需要一個大的馬場。”衛傅若有所思道。
這二人在這邊說不要緊,那邊幾條漏網之魚嚇得更是肝膽俱裂。
都這樣了,還操練時間太短,沒有馬場供以練習沖鋒
都練齊全了,那他們成什么了
他們是不是也成了血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