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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福兒意料,桑蘭確實暗恨這位王大人的不解風情。
無論她怎么示好,怎么暗示,對方就好像根本不懂她的意思,只把她當成黑河屯一個普通的屯民。
桑蘭心里也不是沒有計較的,任誰熱臉貼冷屁股貼多了,心也會冷。
可她已經騎虎難下了,屯子里人都看出她會王大人有意,日里少不得調侃一二。她虛榮心作祟,也沒有反駁,未嘗沒有通過外人,來告知王大人自己的心意。
她從夫家回到娘家過日子,平日里哥嫂少不得給一二臉色,如今知道她和王大人的關系,一改早先態度。
她尋思就算這事暫時定不下來,也不過是時間的事,可她都表現得這么明白了,對方還是不懂。
每天晚上,桑蘭都快把被子角咬爛了,可事情就這么僵了下來。
“桑蘭,王大人覺得那酸梅咋樣要是好,我這兒還有酸棗兒呢。”
見屯里最好事的哈瑪老婆子,一臉曖昧笑的問自己,桑蘭很想翻臉,卻只能忍下。畢竟那罐子酸梅,還是她找這老婆子要的。
見桑蘭也不說話,只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羞澀,哈瑪一副我了解地上下打量了她一身打扮,笑道“這是上黑城去啊”
“是啊。”
上黑城能去干什么呢還不是去找王大人。
桑蘭走遠了,還能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暗想不行,她必須得想個法子,把這事做成。這事若不成,她以后在屯子里沒辦法做人了。
抱著這個想法,桑蘭踏進了王鐵栓辦事所在戶房院子。
最近王鐵栓這個勸農官,受命帶著戶房幾個人,重新核查各屯莊的戶籍。
衛傅從毛蘇利手里接過一個爛攤子,到處都亂成一片,包括當地百姓的戶籍也是。
在一般州縣,每隔兩三年官府就要核查一次當地百姓的戶籍,可黑城距離上一次核查戶籍,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核查戶籍自然不是坐著喝茶就能辦的,還要下到地方上各屯莊,最近核查的就是黑河屯周邊幾個屯子。
所以桑蘭進來的很順利,不過門房對她也熟了。
一看是她,就將她放了進來。
桑蘭站在院子里,往里面瞧,沒看見王大人,倒是看見門外廊下的四喜了。
“四喜”她對四喜招了招手。
誰知四喜一看見她,跟看見鬼似的,忙就跑開了。
桑蘭銀牙暗咬。
平時四喜看到自己都是笑面迎人,這是怎么了
不得已,她只能又往里走,果然王鐵栓正在戶房辦事。
王家的孩子不管以后讀不讀書,都要上兩年私塾,最起碼要識字會算賬。王鐵栓當年就讀了幾年書,后來見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就沒去學了。
他讀的這幾年書,如今給他幫了大忙,因為當官是不能不識字的,至少要看得懂文書和信函。
見桑蘭來了,他還以為是有什么事,詫異道“是屯子里還漏了人沒報上來”
桑蘭勉強笑道“不是,我就是來問問你,那酸梅吃得可好若是好,我在給你送一些。”
聽到這話,正在屋里忙著的兩個小吏,相互對了個看戲的眼神,都沒有說話,繼續忙自己的。
“還行。對了,上次忘了給你錢,我把錢給你。”
王鐵栓從袖中掏出一塊碎銀,遞給桑蘭。
桑蘭不要,王鐵栓很堅持,還搬出為官者不能占百姓便宜的說辭,可把桑蘭給氣的,只能收下銀子走了。
不過她并未氣餒,臨走時以這銀子給的太多,過兩天她在送兩罐過來為借口,為下次在來留下了引子。
四喜目送桑蘭走后,忙不迭就往后院去了。
他去做什么
自然是找福兒報信,將功折罪。
“你這小子倒會自作聰明”福兒笑罵道。
開始覺得老爺應該納個妾,是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