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耳濡目染,也喜歡聽說書,但二郎和三郎是男孩,哪喜歡聽那些癡男怨女的故事,就跟說書人說要聽點有意思的。
說書班子為了討好皇子,就把說書人真正的本事發揮了出來。
想想,說書的本就是在市井民間討生活,民間百姓喜最歡聽什么那自然是喜歡聽殺貪官、皇帝嫁公主、俠盜俠女之類故事。
在宮里,皇家的事肯定不能說,于是說書班子便改為說殺貪官、俠盜,其中民間最為盛傳的三俠五義那自然是缺不了的。
而且一改往日女說書人柔婉哀怨的曲調,還原了說書本來的面目,那說得叫一個迭起、慷慨激昂。
兩個孩子就聽上癮了。
尤其是三郎,那叫聽得一個如癡如醉,恨不得化身錦毛鼠大鬧東京城,現在練武也更加勤勉了,說要學好武藝以后好闖蕩江湖。
所以只要一聽到闖蕩江湖,福兒就知曉肯定是三郎教給妹妹的。
“成天盡不教妹妹好的”
挨了訓斥的三郎蔫頭耷腦的。
圓圓看看三哥,再看看爹娘,緊了緊身上的小包袱,幫三哥說話。
“三哥教我吟詩了。”
“吟什么詩了就是那首游子吟”
“反正三哥教了,娘你不要訓三哥。”
“好好好,反正你們兄妹感情好,娘成外人了是不是”福兒故意道。
見娘這么傷心難過,圓圓有些著急了,撲進娘懷里,用小胖手拉著娘的手。
“圓圓也跟娘好。”
福兒笑著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個小東西,跟誰都好,誰都被你哄得好好的。”
這期間衛傅一直含笑在旁邊看著,也不做聲。見母女倆說著話,他便也把三郎叫到面前來說話。
“就這么急著想去承德”
所以說,還是當爹的了解兒子,弄得這一出不就是想遠行嘛。
三郎也沒遮掩,嘿嘿一笑“爹,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啟程”
“過兩日吧。”
又過兩日
不過還真就是過兩日。
兩日后,前往承德避暑的隊伍出發了。
不過在隊伍出發之前,衛傅就帶著一家人,輕裝簡行地離開了京城。
此事無人得知,都以為陛下還在大隊伍中。
這一路算是故地重游了,哪怕過去了十多年,福兒依舊還記得當年和衛傅來承德那一路上的情形。
這一路,三郎就像脫了韁的野馬。
他本就會騎馬的,只是平時多是練,真正讓他自己騎馬趕路幾乎沒有。這回他可找到機會了,一天里有半數時間都在外頭跟著侍衛們騎馬,也不嫌太陽曬。
不同于三郎,大郎和二郎可就要文靜許多,多數都是待在車里,只有福兒讓他們出去散散,兩人才會出去騎會兒馬。
由于這一路上都是輕裝簡行,所以趕路很快,也不過走了四天,就到了密云。
過了密云,沿路之境便產生了變化,經常會碰見大片的草地和湖泊,讓人有種終于到了塞外之感。
這日行經一處湖泊,衛傅下命在此扎營。
起先福兒還好奇,怎么晌不晌夜不夜的在此地扎營,還是下了車后,她才發覺這是故地。
“當年,我跟你們爹在這里抓了好多魚。”福兒指著不遠處的湖泊道。
“抓魚,怎么抓”三郎好奇問。
聽聞此言,福兒才想起二郎三郎和大郎不一樣,幼時不是在長于民間,即使是大郎,恐怕過了這么久,也忘了幼年抓魚的那些趣事吧。
正好她也來了興致,索性便轉身進了帳篷,讓夢竹給她找一身方便衣裳換上。
“娘娘”夢竹一臉猶豫。
“行了,這又不是在宮里,就不要張口閉口娘娘了,就當我們以前還在冰城的時候。”
夢竹露出苦色。
娘娘是沒架子的人,她懂。但宮里那些女官嬤嬤規矩卻很嚴,一開始進宮時,她很多規矩改不過關,被胡尚宮專門找人調教過,說她的規矩若不合格,是不能留在娘娘身邊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