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咬牙繼續道“因為小女明白自己的性格,不是個會容讓的,殿下大抵不知小女秉性,小女天性善妒,眼里容不得沙子,且脾氣暴躁,恐擔不起太子妃大任。”
越說她心里的思路越明晰,開始自毀起來。
“殿下您恐怕不知道,小女逃過三次婚,皆因小女善妒,無法接受未來夫君納妾,小女第一個定親對象是河北宋家的子弟,他生性風流,定親之前就有數名通房,還有若干紅顏知己,小女無法忍受”
隨著話語,范蓉蓉面上漸漸露出跋扈惡毒之態,反正怎么惡形惡狀就怎么表現就對了。
她并不知曉那次她私下覲見皇后,隔墻有耳,還是兩雙耳朵,其中有一雙耳朵就是衛稷的。
她寄望通過善妒惡毒,來打消衛稷想娶她做太子妃的心思,殊不知衛稷早就見過她的真面目,自然洞悉了她此番作為的目的。
這讓衛稷心中頗有幾分不是滋味,難道他就如此不行,竟讓對方避如蛇蝎同時,眼中的饒有興致更增添了幾分。
這一切,半垂著眼瞼的范蓉蓉并未發現。
“以殿下太子之尊,以后定是三宮六院無數嬪妃,而小女這樣的妒婦,即使蒙得殿下厚愛,坐上太子妃之位,也會丟了殿下和皇家的顏面,小女實在不想給自己也不想給宋家惹禍,只能忍痛推辭,還望殿下明鑒。”
“真是忍痛推辭”
雖然不明白太子為何如此問,但肯定是忍痛,而不該是不屑。
范蓉蓉忙點了點頭,企圖蒙混過關。
衛稷換了個坐姿。
“其實你不用忍痛,孤以后大概不會三宮六院無數嬪妃。”
他一邊說一邊用指尖點著膝,黝黑深邃的眼眸看著范蓉蓉,瞳子里隱藏點點異光。
“孤一向潔身自好,父皇母后伉儷情深,對膝下的皇子和公主也產生了諸多影響,所以三宮六院眾多嬪妃并不是必然。”
呃
這是何意
他這是在說他不會納妾
明明該是驚世駭俗的言語,可前有太上皇太上皇后,再有當今圣上和皇后為例,驚世駭俗似乎就不是驚世駭俗,并沒有讓人那么難以接受。
大抵是范蓉蓉的目光太過驚詫,衛稷眼中泛起一絲笑意。
“既然不會存在三妻四妾,妒不妒似乎就不重要了”
他還用了有些無辜、詢問的口氣。
“可”
“難道范秀女之前的說辭都是敷衍孤”他突然蹙起眉,臉龐一下子變得威嚴、嚴肅,不怒而威,“孤擇你為太子妃,你說你善妒,不能容忍孤有其他女人,孤也給你解釋了,你若再推脫”
他微微瞇起眼睛,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范蓉蓉突然懂了。
“為什么”
他從來之后,一言一行無不是在套路她,她礙于一時有些六神無主,不免落入他的套,被他拿捏了言辭。
可為什么
為何這么處心積慮想讓她做太子妃
難道太子妃的位置如此廉價、扔不出去,所以非得強迫一個不愿的人接下這個位置
衛稷并不意外她會反應過來。
其實打從決定這件事后,他就知曉過程定然不順利,以他的性格,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
甚至之前把玉如意遞給她,她并不想接下的情形,衛稷都預料到了,但他知曉母后定會把場面做得周全。
不管是基于維護他的顏面,還是母后想庇護她的心。
所以之后來與她面談,說服她,也是在他計劃之中。
他原本有許多說辭用以充作借口,可想到那日她與母后交談時,她所表現的坦率,以及她的聰慧
衛稷目光閃了閃,選擇了直說。
“有些事情暫不多說,你只用知道若非太子之身,我是暫時不打算大婚的。我知曉你也不想成親嫁人,卻苦于家中逼迫,進退兩難。
“既然如此,何不湊成一對,一解你我二人的煩惱你厭惡男子三妻四妾,對此我也做了解釋,若無這點困擾,想必世間再無人比我更適合做你的丈夫。”